随着太监的一声宣唱,朝会正式开始。
杨涟当仁不让的率先站了出来,拱手道:“启奏圣上,朝鲜国书案现已审结,中书舍人汪文言实遭诬陷,却被东厂屈打成招,臣请严查参与刑讯逼供的一干人等。”
原本睡眼惺忪的朱由校闻言一愣,心道:我不是早就叫客印月放人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个“屈打成招”?莫非魏忠贤抗旨不遵?
这时顾秉谦的手下迈步跨出队列,执礼道:“臣听闻汪文言于十天前被东厂释放,后又被刑部收押至今。”
“正是如此。刑部对其进行了三堂审问,供词供状和证人证言均已签字画押,东厂滥施酷刑的证据确凿。”杨涟说完冷冷的瞥了顾秉谦一眼。
朝堂上谁和谁一伙儿是瞒不住同僚的,大家都不傻,上过两次朝便能看出端倪。
周朝瑞立刻附和道:“臣也请严查汪文言屈打成招一案。”
朱由校没有吱声,当他听到东厂在十天前就放走汪文言时,便不想再搭理这档子事。
因为他是十天前叫客印月给魏忠贤打招呼,命其放汪文言一马,既然魏忠贤照做了,那何错之有?
至于滥施酷刑这个罪名就很扯了,难道刑部和大理寺审犯人都不用刑吗?
凭什么东厂用刑就叫滥施?这不是找茬吗?
朱由校压根儿不在乎一个小小的中书舍人是否含冤,就算有冤情又能怎样?
难不成还想拿他的好奴婢开刀?荒谬!
天底下含冤的人多了去了,他的生母王才人还被李选侍扇过耳光呢,难道就不冤?
如今他的生母已然过世,但李选侍却仍在宫里活得好好的,他这个皇帝不也没辙吗?
作为大明朝的皇帝,朱由校看似拥有无限的权力,可实际上他很清楚自己并不能为所欲为,可以压制他的东西还有很多。
比如祖制、父王的遗诏、阁臣的一致意见以及朝堂的公议,他甚至都出不了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