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荣舒展眉头小声道:“恺阳,为国事计,还望你能在陛下面前承明辽东的情势。”
“那是自然。”
走出兵部值房,孙承宗疲倦的坐入一顶小轿,随行的家丁立刻长喝一声“起轿”。
小轿行进得并不颠簸,但孙阁老的心里却难以平静,身为东林党成员,他貌似应该力荐张鹤鸣登上兵部尚书的宝座,可身为人臣,他又实在无法苟同张鹤鸣党同伐异的行为。
让王化贞经略辽东,除了增加东林党在朝中的声势,还能有别的作用吗?而今东林党的声势还小了吗?
齐、楚、浙三党都已低调至极,朝廷的大政方针几乎全是东林党人在进言,既已如此,又何必非要把朝政搞成一言堂,难道还想把皇帝架空不成?
孙承宗对朱由校的了解丝毫不逊于客、魏,甚至可以说他才是最理解小皇帝的人,他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东林党再这么搞下去迟早会引起小皇帝的厌恶,进而引发其他派系官员的搏命反击。
政治游戏必须给对手留下一点生存空间,妥协与平衡是永远也绕不开的路径,强如张居正这样的能臣都会容忍与政敌同朝为官,东林党中的少壮派却自以为天下无敌,简直就是在自掘坟墓。
小轿稳稳的停落在院中,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随即响起:“恺阳兄别来无恙。”
孙承宗赶紧掀开帘子,一步跨出小轿,惊喜道:“乾岳何时回京的?”
“今日刚到,特意跑来蹭顿饭食。”
“哈哈哈,里面请。”孙承宗一把握住男子的手,转头吩咐道:“赵四,吩咐厨房做几样小菜,端进书房里来。”
“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