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老奴有个不情之请。”
“哦?”朱由校笑道:“说来听听。”
王安在心里叹了口气,平平淡淡道:“老奴的手脚最近越来越僵硬,眼睛也花了,老奴…老奴想辞去掌印一职,找个地方养老。”
两个时辰前,刚下朝那会儿,韩爌拒绝了王安的提议,坚持让言官上书规劝皇帝,并将矛头指向了客氏。
站在朝臣的立场上看,区区一个奶娘而已,骂就骂了,难道还翻得起什么大浪?
可王安却知道皇帝还在为那七十五万两银子耿耿于怀,此时根本不想搭理言官的聒噪,如果再这样继续纠缠,只会把皇帝彻底逼向客氏一边。
客氏能蛊惑皇帝杀掉秉笔太监,同样也能蛊惑皇帝对官员起疑心,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两方的较量或许会相持不下,但夹在中间的王安肯定会最先倒霉,他不想成为斗争的牺牲品,最稳妥的选择就是尽快离开是非之地。
官员可以和官员抱团一起对抗皇权,可太监没办法违抗皇命。
朱由校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安,心中有点吃惊但并未感到惋惜,这位大内总管是他父皇的心腹,却一直未能得到他的信任,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在客氏的问题上出现了分歧。
客氏既是他的奶娘,也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这种近似于恋母情结的感情是很难被替代的。
朱由校收起了笑容,低声道:“你出了宫想去哪儿?”
“回万岁爷,老奴想去南直隶,听说那边暖和一点,冬天也不用烧炕。”
“那好吧,去南直隶替朕看着皇庄,什么时候想朕了,就回来看看。”
王安再次深深的叩首,直至朱由校离去才从地上爬起来。
他有些伤感的环顾了一圈四周,同时也放下了悬着的心,和前任掌印比起来这个结局还算不错,不仅保住了性命,作为南直隶的镇守太监,他依然可以安享富贵。
次日,王体乾晋升掌印太监,魏进忠被皇帝赐名忠贤,并升任司礼监秉笔,周宁奉召第三次入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