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你让船家停下,让他停下!你不要走!”
高澄在河岸上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大声呼喊着
“阿姝,你不要走,阿姝...”
...
秦姝站着轻轻地挥了挥手,然后举着手在嘴边,大声喊着
“子惠哥哥,你回去吧!莫要再追了!你回去吧,保重!我以后会回来的...”
见着高澄不肯离去,秦姝随即掏出身上的印章,一张面纱,上盖上文雀的印字,将面纱绑到了箭上,射到了岸上。
是想告诉高澄,从此注意收取来自文雀的信。
高澄立刻勒住了缰绳,停了下来,翻身下马,去捡起秦姝的箭,却只见一张面纱,映着文雀小字,一时不解其意。
再抬眼望去,随着船只渐行渐远,秦姝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看不清。
除非渡河,不然高澄追不上秦姝。
他的静静盯着秦姝离去的方向,眼神中满是失落与惆怅,许久都未曾移开。
低头看着面纱上的文雀二字,想着想着,想到了赤冰台。
以前父亲让秦姝蒙着面,说什么赤冰台的事情还可以继续做,才反应过来秦姝又被父亲派去当细作,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去?
他心里埋怨着父亲,又将自己与秦姝分离,又害怕秦姝和上次一样,一去多年。
舍乐跑近后,高澄又哭又笑的埋怨着自己,
“原来秦姝就是桃子,难怪她那么熟悉,都爱发愣,都爱问我有了多少妾,我好笨!我好笨!...”
舍乐终于松了口气,这个秘密终究不是自己说出来的,而高澄也终于知道了这个秘密。
往年在东西两境交战之时,东魏就属西境河南一带的流民最多,他们大多东逃。
多数流民都是被东部各氏族大家所隐匿,将流民收为私奴私兵,所以河北乡党氏族才至于成了高欢父子心头之瘤。
秦姝利用这一点,混入到一些流民之中,故意出现在高慎上任途中,
高慎一路之上,只要遇到流民,便将他们统统抓获,充作自己的私奴。
当高慎到了北豫州上任后,就开始紧锣密鼓的策划谋反,
高欢对他早有防备,派遣防城都督奚寿兴掌管军事,只让高慎负责民政事务,以此来监视高慎的一举一动
要想起事,就得先解决掉奚寿兴,
初到新府后,高慎府中的管事,第一时间便是分派活事给路上所获的流民,
当走到秦姝面前,不禁为之一怔,她身材高挑,容颜又出众,与其他皮肤黝黑,常年逃亡的人,完全是格格不入。
就直接禀告给了李昌仪,
“夫人,路上所获流民,有一女子太过貌美,是否由夫人安排?”
李昌仪听了生了心生好奇
“把她带来见我,我倒要看看,有多貌美!”
秦姝便被领去见了李昌仪
她将头埋得极低,毕竟自己先前拍晕了她两次。
而李昌仪一见到她,就已经深深的怀疑起了她身份,没有如此白净的流民,更不会有这样貌美的女子会流亡在外。
“你到底是什么人?如实招来!”
秦姝脑中急转,想到了常在高澄身边的裴让之,他弟弟裴诹之已经西投。
只能撒谎乱扯
“奴原本洛阳裴诹之家中舞姬,因主叛逃,故而流散,之后在洛阳被一富户纳为妾室,因为主母嫌隙,近日才逃了出来!”
李昌仪听了,也觉合理,但秦姝这样女子她实在讨厌,便吩咐了管事
“让她做最脏最累的活,不许让家主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