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渊中刀,只觉腹中一阵剧痛,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伤口,满脸不可置信。他又走了几步,脚步已是歪歪斜斜,最后“扑通”一声倒地,没了气息。
这时,那卖浆人才壮着胆子走近,探了探他的呼吸,确认人死了,不禁骂道:“你爷爷要是没几下子,怎么在这世道混担子!”
说完,他迫不及待地掏起侯渊的衣兜,掏出一些白花花的银饼,他拿在嘴里咬了咬,确定是真的,一时喜上眉梢,嘲笑道:“舍不得几个米酒钱,倒是舍得一条命!”
随后,他又在侯渊全身上下翻找一通,最后从马背上的包裹里,出了衣服,还找出了些文书,腰牌之类的东西。
他不识字,便不知这些是何物,随手往担子里一塞。然后在树林里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用刀柄挖了个浅坑,把侯渊的尸体草草埋了,最后若无其事地挑着担子回了家。
直到第二天,卖浆人在城里看到追捕缉文,见画中面容与自己所杀之人有些相似。心中一惊,又有些怀疑。
回到家后,他拿着昨天从侯渊身上收缴出的文书腰牌,给到识字多的人看,才从文书署名确认他就是缉文里的那个侯渊。
一时心中大喜,觉得自己撞了大运,便连夜跑回埋尸处,砍下了侯渊的首级,交到当地官员处换了赏钱。
消息传回晋阳,高欢正与高澄巡视迁户安置情况。
高欢看完报文后,一时感慨道:“昔日侯渊在尔朱荣麾下也是屡立战功,虽是反覆两端,但也算得上胆略过人!却没想到最终死于区区卖浆者之手!虽道世事无常,可叹他如此机警之人,却未提防小人!”
高澄接话说道:“父亲,如今樊子鹄侯渊等都已相继平定,东魏境内便无不归附者,是否就该会西讨宇文黑獭了?”
高欢沉默不语,缓缓转头,目光投向西边。
此时正值春耕,广袤的田间地头,新迁入户的山胡人开始在这片土地上播种耕田。微风拂过,田间草堆升起袅袅烟雾也随风散入浓云之中,映的远山更加朦胧不清。
高欢凝视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思忖,也不知何时才能再一统大魏,得一个真正太平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