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晚看着眼前黑色的房门,好似突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将她吞噬的漩涡。
终于,向前迈了一小步,抬手刚敲了一下,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就好像一直在门口等着一样。
云岁晚还没看清里面的人,便有一股强劲的力道把她往屋里拽。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的同时,她也被压到了门后。
清冽的雪松气息直扑而来,转瞬间将她包围,温热又坚硬的胸膛抵在身前,熟悉到让她有些恍惚。
除此之外,有另外一种香味钻入鼻尖,像是套房里的熏香。
云岁晚抬眼就撞入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愤怒,阴翳,也有浓的化不开的思念。
“原来这一年你都在这里躲着。”他伸出指腹摩挲她的脸庞,动作眷恋,然而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
“微微呢?”云岁晚躲开他的动作,朝里面看过去。
没看到人,心里顿时燃了一把火,紧蹙着眉看他,冷声质问:“你凭什么擅自带微微离开?”
“季宴礼,她是我的女儿,你凭什么一声不吭把她带走?让我找不到她,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让我着急,害怕,你满意了?”
“着急?害怕?”季宴礼打断她生气的长篇大论,语气怎么听都是嘲讽。
手指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来到下颌处,突然捏紧抬起来,眼眸带厉。
“那你又知不知道这一年我有多着急,害怕?我只不过让你体会了其中的万分之一二罢了。”
云岁晚突然噤了声,说不出一个字。
她想扭头看向别处,又被他强硬地转回来,看着他人。
下巴被捏地生疼,云岁晚忍着,看清了他眼里的冰冷和愤怒,以及病态的阴郁。
心尖一紧,这一年分别好像并没有让他对自己厌了或是倦了几分,反而适得其反。
“每次看着我为找你把国外翻了个底朝天,你却躲在这里无动于衷,很可笑吧?”
“甚至不惜用假死骗过所有人,又成功将我的视线转移到国外。岁晚,你一个人是做不了这么多的,是谁在帮你?”
季宴礼低语中暗藏危险,语气中的平和像是在诱导她说出自己的同伙。
“没有人。”云岁晚垂眸否认。
季宴礼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期望从她嘴里得到什么。
突然被他扣着后颈压过去,力道强硬,云岁晚看见近在咫尺的喉结轻轻滚动。
下一秒头顶响起隐忍又克制的声音。
“岁晚,我问你,这一年,你到底有没有一瞬间的后悔。”
后悔离开他,哪怕是短暂的一瞬间。
云岁晚嗅着鼻翼间淡淡的熏香,神色没多大的动容。
停顿几秒,声音也是极为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