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鹰的眼神从来是阴鸷冰冷。
他和木楞是少数在八年前汴梁大火中生存下来的老打火人。
大概是经历过那场大火的人都变了性情,死亡与鲜血让他们提前尝到了地狱的滋味,人间的那些酸甜苦辣早就对他们来说,吃到嘴里反而是尝不到滋味了。
因此张老鹰爱喝烈酒,最好是烈如刀,但烈酒往往是贵的,平常不舍得喝太多。
今天他破例喝了不少,面色一点不红,可是那只独眼里却看得见鲜红的血丝。
当张老鹰踏进赛场的时候,真金立刻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
张老鹰喝酒,但是从不误事,而且是越喝越有精神头。
不能认命,要拼命。张老鹰曾经这么说。
真金想,张头领这下应该是要拼命了吧。
比赛开始前,两方的领队照例要行礼示意。
“前辈,受教了。”真金十分郑重。
张老鹰的眼神盯着真金说道:“我听说过你小子不少次,码头火灾那次你们表现得很勇猛,不过,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张老鹰从来好胜,越是表面无争的人,越是内心好胜。
这一点木楞深有感触,在城南左厢,大家都说,木楞的打火队是最好的,但张老鹰的打火队是最犟的。
此时,真金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前辈的威慑。
“我们都要拼命,拼命到最后的人,才能为打火人争得最后的机会,不是吗?”真金说道。
张老鹰没有回应,他的独眼大概是微微笑了一下,算作是认可真金的回答。
沙包,水囊,石锁。
前三轮比完之后,又是三局两胜。
这些基本上是打火队训练的家常便饭,真金取得了两胜,分别是石锁和水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