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春说:“俺宁愿死,也不会让身上流着鬼子的血!”
郑卫国圈起袖子,把胳膊伸了过来,说:“抽我的好了,我是AB型血!”
卫生员有些犹豫,说:“呃,团座,这……”
郑卫国说:“别磨蹭了!”
四百cc的血很快从郑卫国的身体抽了出来,又输到了婉春的血管里。她没有说话,只有两行清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了下来。
见团座带头献血,指战员们也不甘落后,纷纷撩起了袖管。有些战士不管自己的血有没有用,非要卫生员拔一管子出来,弄得卫生员哭笑不得。
伤员经过简单的处理之后都被送到县城去了,之后还会向八区的七里坝转移。虽说郑卫国判断鬼子近期应该不会再发动大规模的进攻了,可这种事情并不绝对。万一鬼子的指挥官脑抽了,派大队人马前来报复,伤员们来不及转移可就糟了。
郑卫国亲自护送着伤员回来了,没有在陈村多做停留。其实,陈村一战,东路游击大队伤亡惨重,正需要他坐镇安抚人心,但他却把这一摊子事儿全交给了三溜子和县长李震安。在战场上,他无所畏惧。可战罢归来,他却不敢面对那些失去亲人的乡亲们,不敢看那些充满伤痛的眼睛。
大家可能有疑议,特种兵就这点儿心理素质?实际上特种兵也是血肉之躯,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坚强。特战队员每次完成任务归来,心理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创伤,需要心理医生为之精心调理,否则时间一长,很容易出问题。
郑卫国需要时间来适应抗战的残酷,不过抗战才刚刚开始,以后只会更加残酷,更加惨烈。也许有一天,他会变得心如铁石,冲电话那头喊道:“不要跟我说伤亡,我要的是阵地!”
呃,扯得有些远了,言归正传。郑卫国他们沿着官道一路西行,沿途的百姓们依旧夹道欢迎。一些大娘、大嫂看见伤员就直抹眼泪,搞得战士们都伤感起来。郑卫国心想要不要把伤员都安排到老乡家里,让他们感受一下家的温暖?不过,他想了一下还是放弃了,不能给乡亲们增加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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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县城,冯锟突然骑马迎了上来,说城里来客人了,请他尽快赶回去。
冯锟说:“团座,老根儿叔说请您尽快回去!”
郑卫国奇道:“是什么客人?这么急!”
冯锟附耳小声说道:“八路!”
郑卫国吃惊道:“八路!你确定?”他一直希望能找到组织,可组织真的派人来了,他心里却又莫名的忐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