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通仍笑着脸,道:“我在南京工作。我回故乡,是来工作的。马兄,你经营店铺,经久不衰,红红火火的,真乃奇人也!”
马鸣一谦虚一句,问道:“你干的什么工作啊?”
白通长叹一声,道:“一言难尽!”说着端杯,品茶起来。
白通放下茶杯,不待马鸣一开腔,眨着眼睛,问道:“马兄,您恩公秋春秋老板他现在在何处啊?”
此话一出,马鸣一和秋凤等人闻声诧异,心里奇怪一会,幡然醒悟他是何种人和他问话的目的了。
马鸣一故作惊诧,问道:“白兄,你问他在何处,是何意呀?”说着把茶杯放在桌上。
白通呵呵一笑,道:“没何意啊?我回上海,一是与您叙叙旧,二是相见秋老板,谢他当年搭救我之恩。之所以我问你恩公在何处了。今天,我到他家去拜访他,但他家已换了主人,我感到颇为纳罕,于是便约你来此茶楼,请您品茶,问恩公……”
马鸣一听到这儿,喟然长叹,打断他的话道:“恩公真惨,真惨!”说着拍桌一下,咬牙格格直响,眼中迸射凶光,脸露仇气,浑身透着一股杀气。
秋凤等人见他这般神情,感动得肃然起敬。
白通先是惊愕,继而纳闷,不解问道:“真惨?恩公为何惨啊?恩公他家发生了什么事呀?”
马鸣一唉了一声,品茶不语。
就当此际,一个女子飞也似的奔到桌前,笑道:“白兄,您好!白兄,你何时回来的?你一回来,找我当家人干什么呀?”
这位女子,四旬多年纪,体态阿娜,姿色颇美,美得不减少女;这女人乃是马鸣一的内子国英。
白通忽见国英,不禁一怔,跟着抱拳,深鞠一躬,笑道:“托嫂夫人福,小弟好,很好!小弟昨日返回家的,没登嫂夫人家拜访,罪过,真是罪过!嫂子请坐,品茗吃点心。”说着朝服务生一招手。
服务生忽见手势,连忙奔了上来,给人沏茶。
国英笑着谢他一句,毫不客气,入桌坐下。
马鸣一脸上泛讪,道:“见笑见笑!我们两口子真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称,真是羞煞人也!”
白通嘻嘻一笑,道:“你们夫妻,相敬如宾,恩恩爱爱,真是羡煞人也!”
马鸣一夫妇难为情的笑了一笑,但不说话。
白通脸泛纳闷,不解问道:“马兄,恩公他家发生了什么事啊?”
白通的弦外之音,国英一听就懂。
国英脸露仇气,破口大骂几句后,道:“恶徒真他娘的可恶极矣!”
国英呷了口茶,润了润喉,神情激愤道:“恩公不是地下工作者,而恩公他的亲家和他朋友八木青山夫妇,他们恬不知耻,在复兴社、中统两局的党国特工面前胡说八道,诬陷恩公不说,还与中统、复兴社狼狈为奸,算计恩公……”说着把她所知之事和盘托出。
国英讲完之后,说道:“他们算计恩公,其真正目的,就是觊觎恩公他的财产和他的古玩字画。”
砰的一声,白通神情激愤地拍案站起,大骂几句后,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恩公落得无家可归的地步,唉!请问马兄、嫂夫人,恩公他现在在何处呢?”
国英一脸茫然,唉的一声,抢嘴一样说道:“恩公在躲难。他呀,不知在何处,我们夫妇正在找他们呢。”
马鸣一长叹一声,道:“是啊,不知在何处,我们正在找他呢。”说着把茶杯放在茶桌上。
国英倏转话题,问道:“白兄,你在工作,是住家呢,还是住公寓呢?”
白通一听,张口欲说,猛觉不妥,难为情道:“我因赌,败完家产没家住。不过,我现今住旅馆。唉,我真是羞八辈祖宗了,唉!”说着羞愧地低下了头,泪水潸然而下。
马鸣一夫妇非常同情,唱双簧戏一样,一唱一和,劝导白通几句后,齐声说道:“白老弟,走,你到我家做客去。”
白通一听,求之不得,但他故作转悲为喜,谢着答允后,付了茶钱,笑嘻嘻的,与他俩夫妇闲聊着去了。
秋凤等人见人一走,秋凤付了茶钱,右手一挥,不言不语,快步朝茶楼外面步去。
电花忽见她手势,心领神会,不约而同地起身离桌,一语不发地尾随其后。
马鸣一夫妇一边与白通闲谈,一边偷看街上行人,见人群中有神色异样的便衣男女跟踪似的跟踪而来。他俩夫妇突见此情,视而未见,佯装开心,与他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