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李府,“老爷,人有老话说,”裴氏压低了声音道,“装啥不能装病,容易成真!”
“那病了也比死了好啊!”李满拿过裴氏送来的特制的药水往脸上涂。“你不知道外头,”他叹了一声,“现在有多吓人!”刷完后他拍了拍裴氏的手,“我还想着多陪你几年。”
“辞了官多好,”裴氏嗔怪的白了一眼李满然后将那些东西收起来,“一天到晚的提心吊胆,咱也不愁吃喝的就回老家颐养天年。”
李满无奈的摇了摇头,“夫人呐,你知道的,”他叹了口气,“老夫放不下啊!人只要尝过权力的味道就很难放下了,即便你没怎么使用过它带来的特权。”说着坐回自己的那张摇椅上给腿盖上毛毯。“再有,”他瞧了眼外面后继续道,“你忘了女婿现在在关键时候,若是我这会儿撒手了,凭着他们家很难再往远了走,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接过裴氏递过来的茶水,“可作为父母的总想着给子孙留点儿福根。”
“唉!”裴氏搬了张凳子挨着李满坐下,“我知道老爷想的长看得远,可,”她顿了一下覆上李满的手,“这您得装到什么时候啊?这一日日的也不敢多吃,你都瘦脱相了。”
“无碍,无碍的,”李满摇着自己的躺椅,“快了,快了,千金难买老来寿,说不定还是一种福报。”
皇宫的上书房,宣历帝看清来人之后随即失去了兴致,不过他未动声色的将折子和公务给处理完就将太医院的太医给喊了过来。问完小皇子的情况他便问起李满的情况。“行了,”见其说李满没有建好宣历帝便烦躁道:“随朕去一趟,朕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医治的一个小小的风寒治了这么多天不见好。”
西北大营,贾璞和工部的黄宏等就图纸还有施工的事情进行了沟通。等沟通完后要回贾宅的路上,“李稚?快上来。”马车被拦住,李贵替他拉开帘子贾璞惊喜道。
“三爷!”李稚将得来的消息同贾璞说了一遍,“目前京城的形势就是这样,两位王爷势均力敌,但秦王看着跳脱一些,齐王比较低调。”待贾璞将消息看完后,李稚又将自己得到的命令同他说,“黑狗让西北这边务必保全三爷,否则提头见,所以,”他难得的笑了,“所以我得跟着三爷前往须弥山。”
“你跟着我去!”贾璞惊讶道:“这,那西北这边的任务怎么办,你底下新组织起来的人能行吗?”
“这就是我要跟三爷说的,”李稚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这是从京城派来的人,据我所知能力不小,”他抬头看了一眼贾璞,“想来陛下和黑狗对西北很看重,要不然不会派出这几个精英,这会儿想来已经在路上了。”贾璞看完后将名单地还给李稚并告诉他尽快将东西和工作安排好随时出发。
“李贵,再回大营。”待李稚下了马车贾璞吩咐道。
宣历帝的到来将李府的门子给吓了一跳,打开门的那个已经瘫坐在地上另一个则是赶紧往里去通传。李满听说之后,“去,将那拐子给我拿过来!”他对一旁的管家道。“见,见过陛下!”在他拄着拐颤颤巍巍要到前面去接驾的时候宣历帝已经在仆人的引领下到了书房。
“你都病了,何须如此多礼!”宣历帝跨步上前将人扶了起来,“怎么病成这样?”他见李满身形消瘦、脸色蜡黄,“快,快进屋。这一个小小的风寒就将你搞成这样,快养着,太医,快给看看。”
“陛下快坐,”李满坐下之后将手伸出给太医,“咳咳咳,”他将脑袋偏到一旁剧烈的咳嗽起来,“来人,”他喘着气儿虚弱的朝外吩咐,“快上茶!”
“你,唉!”待人都出去之后宣历帝看着气喘吁吁地李满,“好好将养,朕还需要你呢,”听李满应下并道谢,“朕昨儿得了个小皇子,”他淡淡道:“满朝官员都恭喜朕,可朕并不开心。”一听这个李满赶紧直了直身子道喜。“朕,”宣历帝摆了摆手让他坐好,“你说朕能等他长大吗?”
李满在毯子里的手不禁一顿。“陛下,”他又轻咳两声,“有些变数人力并不能控制,”宣历帝突然凌厉的看向李满,“您愿意跟臣说这些想来也不愿听臣跟您说风光霁月的客套话,”宣历帝一听眼神才稍稍柔和一些,“咳咳,陛下,您当真没有选择吗?”
“朕!”宣历帝起身走向李满的博古架,他随意的拿过上面的一个瓷瓶看了起来,“朕的选择并不完美,他们并不能按照朕的计划做事,”他看向李满,“你说他们几个谁能守住朕的江山,并继承朕的宏愿呢,一个两个的只会窝里斗,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那张龙椅和龙椅所带来的权力......”
李满听着并未打断,他从先前和宣历帝的接触中还有他不时的只言片语能猜到他的要求,可这确是第一次听宣历帝说出具体的要求。“陛下,”待宣历帝说完许久之后,“臣只恨没有真的万岁,”宣历帝听他如此说笑出了声。李满又轻咳了几声,“朝臣都在劝陛下早定继承之人,”他笑道:“虽是讨人厌可却不无道理,如今的局面想来您心中有数,若是您有其他的安排何不将水搅得再浑一点儿?”
“怎么个浑法儿?”宣历帝坐了回去。“怎么回事?你这身子骨不行啊,你得听太医的话,不行,朕再给你换个太医。”他见李满突然又剧烈的咳嗽起来赶紧朝外喊来太医。
“陛下,陛下,”李满虚弱地拦着,“无碍的,只是老了而已!”他叹了一声,“老了啊!”见宣历帝皱眉,他笑道:“臣随便一说,您也就随便一听,现如今......”
西北大营,听完贾璞的话,牛继宗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