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什么好东西,永远轮不到他,脏活累活倒是第一个想到他。
魏陶儿并非心里没有怨气,只是也怜悯魏母的处境,丈夫是个好赌酗酒的,每次喝醉回家就打骂她。
而大儿子又自私自利,只会趴在她身上吸血,稍有不慎就恶言相向。
魏母在这个家里连毫无地位,活得像个任人拿捏的可怜虫。
她的世界里,除了逆来顺受,便是对丈夫和大儿子无尽的偏袒。
至于魏陶儿,不过是顶替他二哥成为家里任劳任怨的老黄牛,为这个家典身卖命的奴才罢了。
魏陶儿看着眼前撒泼的亲娘,心中的最后一丝温情也彻底消散。
早在魏母装病联合魏父算计自己时,魏陶儿还心存一丝侥幸,觉得他娘或许是被他爹逼迫,身不由己。
可如今这一幕,让他彻底明白,在这个家里,自己从来都是被算计、被压榨的对象。
此刻,面对魏母的无理取闹,他反而冷静了下来。
“你说我是灾星?”魏陶儿声音沙哑,直直地盯着魏母,“这么多年,我拼命干活,把挣的钱都拿回家,我克谁了?”
魏母被他盯得有些发怵,却还是嘴硬:“你……你就是克家人,你二哥就是被你克死的!”
“二哥是怎么死的,还用我多说吗?”魏陶儿语气平静,“他是被你们逼死的,他本来就身子弱,你们却还让他没日没夜地干活,连口热饭都吃不上,病了也舍不得请大夫,他能不死吗?”
魏母听到这话,顿时恼羞成怒:“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淹死,也省得如今你这般忤逆,害你爹去送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突然她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魏陶儿的脸扇去。
魏陶儿没有躲避,身子甚至都没晃一下,就那般直直地迎着这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作坊里格外刺耳,魏陶儿的脸瞬间泛起五指红印,嘴角也溢出一丝鲜血。
一旁的作坊伙计都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个个面面相觑,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解。
但也有像杨欢这等认为天下无不是之父母,父母终究是长辈,魏陶儿不该如此忤逆的人。
况且魏陶儿竟然让他爹去顶了征兵的名额,这在杨欢看来更是大逆不道。
然而杨欢指责的话刚要说出口,便被高若望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这时刘管事也过来,招呼几个牛高马大的护院将魏母恭恭敬敬地“请”了出去。
“我做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个讨债鬼!”
“老天爷怎么不睁开眼看看,收了这个不孝子!你让你爹去当兵,你就等着遭报应,以后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魏母还在继续撒泼叫骂,最好是搅黄了魏陶儿的活计,让他在作坊里待不下去。
他一个忤逆不孝、陷害亲爹的“逆子”,就不该有好日子过。
这哪像是亲娘能说出来的话,简直比仇人还狠。
魏陶儿面无表情地看着魏母被带离,彻底断了对这个家最后一丝念想。
高若望看着魏陶儿红肿的脸,眉头微蹙:“疼不疼?我去叫大夫。”
魏陶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用,这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但高若望还是拉着魏陶儿的手腕,带他进了作坊内专门的休息间,仔细地替他处理伤口。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却意外的和谐。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魏母依旧时不时地来作坊闹事,想让魏陶儿妥协,把魏父从征兵名单里换出来。
次数多了作坊的伙计也有微词,刘管事更是头疼不已,但碍于东家看重魏陶儿,也不好说什么。
直到征兵结束,魏父被强行带走,魏母也渐渐没了闹事的力气。
但拜魏母四处宣扬所赐,魏陶儿在镇上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哪怕是作坊里的一些伙计,看向魏陶儿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
魏陶儿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从他决定让魏父去当兵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
他只是没想到,亲娘会如此绝情,甚至不惜将他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