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朴听了一愣神,随后一股凉意袭上心头,越想越是骇然,若这书信的内容属实,且曝光了出去,他王朴名声就臭了,而且军中恐怕就会滋生不忠的念头,一支军队,一旦军纪坏了,这只军队就毁了,而且,神甲营是他在大明安身立命的本钱,没有了这个本钱,他必然死无葬身之地,念及此,他伸出哆哆嗦嗦的手,接过书信,不顾冒出汗汁的污染,摊开信纸来看,口里都在发干,这件事对他无疑十分致命,必要认真对应,信中聊聊几笔,既无抬头,也无落款,只说:弟亲启,家中突遭灭门横祸,十三口连同全村两百人,尽皆遭官兵围杀,吾亦不忍独活,留下一纸诉状,呈于天地间,官兵之首,杀才游击廖嘉应。
“就这?这算什么罪证。”王朴见不是自己的神甲营在杀良冒功,就大大松了口气,心里吐槽,可把我给吓得,出了汗把衣襟弄湿你赔吗。
“你翻过来。”
王朴翻过纸张,却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字,那是很多人名,王朴有直觉,这只怕是真的,因为明代有人丁税,人名对不对,本地官府一查就知道了。王朴略数了数,大概两百人左右。
“这件事,我不会姑息养奸,你等我消息。”王朴说完,把书信往怀里一揣,心里却浮现那位游击廖嘉应的身影。当初,他率军从大同南下雁门,这个游击一路陪同,很会巴结,说实话,王朴对此人很是欣赏,之后也常常委以重任,比如闯军东进,驰援向阳堡的就是廖嘉应,向家是晋商之一,是王朴的股东之一,对他十分重要。廖嘉应明明有功,难道该把他杀了。只是为了几个乡野小民,杀良冒功这罪过说大也大,杀了不算小题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