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他点上了一根香烟,随着烟气的飘散,屋里的味道变得不那么令人讨厌了。
红色镰刀政权今天发生了政变,而他们在几天前就接到了这个任务,不得不为中情局那些特工们的工作击节叫好。
随手拖过这张他已经看了无数遍,早就深深刻在脑子里的图纸,他还是一有空就看。做为指挥官,他必须不假思索就能将每一个细节准确无误回忆起来,这才是指挥者的基本素质。
一百三十人,趁夜袭击由千名精锐保护的目标,难度是地狱级的。可以想象,这一战打下来,估计能活着离开的剩下不了多少了。
缓缓站起身,开门走到院子里,拉开了地窖的盖子,里面五个杂乱叠在一起的尸体散发的恶臭扑鼻而来。
他没有躲避,而是蹲下身子静静看着,最后咧嘴笑了起来,“安心去吧,你们的人很快就会为你们复仇的,所以……扯平了,对吗?”
盖回盖子,埃文斯缓缓起身,身后传来一个低沉地声音,“埃文斯,你要想清楚,这一次也许你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埃文斯缓缓转身,身后站着一个头部包着头巾,身穿破旧囚服的汉子。棕色头发从头巾里面伸出来老长,杂乱无章地虬结成一团,与他的棕色胡须交织在一起,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
“雷泽诺夫,我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是你说给我自由的,现在……我的自由呢?”
被叫作雷泽诺夫的汉子哈哈大笑起来,“你看,你一直就是那么小心眼。你的自由一直在,从未失去过。好啦,我会消失的,只是……你再考虑一下,要不要执行这个该死的任务。”
埃文斯看了他好一会,才勉强挤出一缕笑容,“雷泽诺夫,我相信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哈哈哈,对,我会一如既往保护你的。”雷泽诺夫依旧嘻嘻笑着,全然不顾埃文斯的脸变得越来越铁青。
回到屋子里,埃文斯用力关上了门。房门与门框撞击发出的巨响,似乎在宣示他内心的狂躁。
十年前在阿富汗的一次任务中,他被红色镰刀部队捕获,被关押了起来。他的狱友就是这个令人讨厌的雷泽诺夫,一个被红色镰刀政权判决叛国罪的家伙。
就是这个家伙,与他串通一气,用打架吸引警卫的注意,击倒警卫后,用钥匙打开了监狱牢房的门,将所有囚犯都释放了出来。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监狱暴动发生了,他们占领了军火库,用子弹杀出了一条血路。两个人抢了一辆摩托车,开始了他们的逃亡生涯。
只是追兵紧咬不放,无奈之下,雷泽诺夫将埃文斯踢到路边的草丛里,对他高喊,“这是你的自由,埃文斯,不是我的。”说完这句话,他就骑着摩托车将追兵引走了,从此再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数年后的一天,他奉命去接回一个来自红色镰刀的叛逃者,没想到居然是雷泽诺夫,这个该死的雷泽诺夫。
(顺应书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