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便动作轻柔地展开毛巾，开始仔细地在季夜澜的脸颊、额头以及脖颈处轻轻擦拭起来。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小心谨慎，生怕弄疼了他似的。

不一会儿功夫，柳拂衣就将季夜澜的脸和脖子都擦拭得干干净净。最后，还不忘替他把手也擦洗一番。

季夜澜缓缓地垂下眼眸，面上此刻被一层淡淡的阴霾所笼罩，显得有些沮丧和失落。

他轻声喃喃道：“其实，你真的不用对我这么好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苦涩。

柳拂衣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看着眼前这个略显消沉的男子，蹲下身子，温柔地凝视着他的眼睛，用轻柔而坚定的语气说道：“每个人这一生，都难免会碰到那么几个心怀不轨之人。你会被裴晓月欺骗、玩弄于股掌之间，并不是因为你愚笨，而是因为你的心地太过善良。一颗善良的心本就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又怎么会是你的过错呢？”季夜澜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要把心头那沉重的负担甩掉一般，咬了咬牙，悔恨地说：“如果当初我在知晓她真实面目之时，能够果断一些，将她直接送入监狱，或许她便再也没有机会来伤害到你了。”

柳拂衣微微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搭在季夜澜的肩膀上，安慰道：“即便当时我们知道了她的真面目，恐怕也拿她毫无办法。毕竟，她行事向来极为谨慎小心，总是能够巧妙地让自己置身事外。而且，那些被她利用过的人全都对她抱有深深的好感和信任，都不愿意出来指证她。若非如此，以我的能力，也不至于一直对她无可奈何。不过好在，你已经尽了你所能去弥补这一切了。你不惜放弃自己拥有的所有东西，想尽办法也要将她带离出国，让她远远地离开我。这无疑是你在那种情况下所能想出的最佳解决方案了，难道不是吗？”

季夜澜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眸，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激动。他原以为自己内心深处那份隐晦而深沉的心思，柳拂衣永远都无法洞悉，然而此刻，当他看到她眼中那明了一切的光芒时，才恍然发觉原来她早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拂衣……”季夜澜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饱含着真挚与恳切，“我真的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柳拂衣微微颔首，轻声说道：“我知道，和你结婚，尽管只是契约关系，但最初的时候，裴衡告诉你们我是私生女，可你们并没有因此而嫌弃我，反而还为我精心筹备并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回忆起当初与季夜澜携手步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刻，柳拂衣的心头涌起一股暖流。那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季家用心操办每一个细节，只为让这场婚礼成为她生命中的美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