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丈之言倒也并非没有可能,但现在最为关键的是如何让洛儿的罪责减轻到最低,保住性命!”
姜时戎看向魁梧甲士道:“黑塔,传我命令,怒虎卫、血虎卫、天虎卫、隐武阁隐武甲、乙、丙客卿全部出府,立时向莽州西北进发,对叱罗、拓跋两大王族的首领贵族,实行斩首之策!”
姜时戎又向贺楼殷道:“岳丈,请立时传讯贺楼家的高手,让他们放弃袭杀姜离,先去救洛儿,一旦救下,立时制造玄洛已死的假象,想办法将他带回大周!”
“好,我这就去办!”
贺楼殷紧张点头,连忙自袖中取出一个玉盒,透过半透明的玉璧,隐隐可见一个拳头大小的禽类在其中跳跃。
贺楼殷打开玉盒,对着里面说了几句话后,走到书房外轻轻一晃,玉盒中就有一道翠影飞出,嗖的一下冲入云空消失不见。
“好快的速度,难道这就是传闻中贺楼世家豢养的奇鸟窃言鹊?”
魁梧甲士眨了眨,有些惊奇,以他的武道境界,竟也没有看清这只飞禽的样子。
“侯爷,宫里来人了,说是圣上有天大的赏赐,降于侯府!”
一名年约四旬的中年文士也在这时快步走入隐武阁,喜气洋洋的禀告。
“圣上有赏!”
姜时戎与贺楼殷都是一怔。
北线边境封锁,消息难以及时传递,唯独景皇的旨意可以畅通无阻。
这道旨意绝对是景皇刚刚颁布不久的。
但为什么会厚赏侯府?
西路兵败,景皇只会比自己更清楚导致西北战局和北伐形势骤变的罪魁祸首。
“侯爷,司礼监掌印大太监还在侯府外候着呢!”
中年文书是侯府的二管家,他见姜时戎沉默不语,连忙小声提醒。
“知道了!”
姜时戎点了点头,一言不发走出书房,向着府外而去,心中却隐隐有些悸动。
总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
只可惜北莽的消息渠道中断,很多关键的信息,他都一无所知。
贺楼殷眸光闪了闪,也紧随姜时戎而去。
片刻过后,姜时戎与贺楼殷走出镇武侯府时,门外已经站了很多身影。
手持金刀金甲的皇宫禁卫整齐分列两旁,侯府外的整个街道都被肃清。
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双手捧着御旨,见到姜时戎走出,不由得喜笑颜开,连声恭喜:“杂家恭喜侯爷、贺喜侯爷,令子在西路力挽狂澜,拯救西路局势,功勋无量,当世罕见。
“而今西路大捷,大周再添一省,圣上恩赏,让杂家带来奉上旨意,一府两国候,这在咱们大周朝还是独一份呢!”
“西路大捷!”
姜时戎与贺楼殷更是一愣。
他们刚刚得知西路大军惨败,凉州总营兵马被百万莽军偷袭,溃不成军,怎么才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变成大捷了?
纵然姜时戎得到的消息存在延迟,可无论前线战局如何,也不可能在短短几日内,反败为胜啊。
莽原浩瀚,即便是最快的马匹轻装奔驰,也至少需要五六日才能自中路赶到凉州大营驻扎的地方。
姜时戎疑惑不解,贺楼殷则是惊喜过望。
镇武侯府而今在莽州征战的公子共有三人,其中十六公子姜玄信在莽州东部为官,唯有嫡长子姜玄洛与十五公子姜离在莽州西部领兵征伐。
能够立下大功,使西北战局反败为胜的除了姜玄洛,还能有谁?
这倒不是贺楼殷轻视姜离,而是以姜离统帅的区区一万军马,根本无力扭转西北战局。
“镇武侯,接旨吧!”
司礼监掌印大太监清了清嗓子道:“圣上说,而今北莽战事胶着,今日只先宣布封赐,待北伐结束后再为镇军候补办册封仪式!”
“兵部尚书、镇武侯姜时戎接旨!”
姜时戎点了点头,虽然心中充满诸多疑问,但还是躬身行礼。
他曾受景皇恩赏九幽炎雀,可见圣不跪。
而贺楼殷则是不同,他虽然是贺楼世家家主,但却是一介白身。
世家有世家的尊严和骄傲,若是以往时候,因为与己无关的事情当众下跪,贺楼殷心中定然有些不快。
但听取自己的亲外孙被册封为候,怎么可能有任何的不悦和抵触,当即就跪倒在地,双手伸长伏地,面颊紧贴地面。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镇武侯子姜离谋略过人,武冠万军,为朕力挽狂澜,更为大周立下开疆扩土的不世功勋,今册封姜离为正二品辅国大将军,拜上等候,赐名镇军,世袭罔替。”
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声音尖细高挑,每念一句都像是重重扎在镇武侯姜时戎和贺楼殷的心头上。
“莽原西北为大周第二十八省,因姜离而得,名为离省,设安莽都护府,军制十万,镇军候姜离为第一任都护府节度使,掌一省军政大权,钦此!”
司礼监掌印太监合上御旨,脸上一团和气与羡慕,道:“武侯还不谢主隆恩?”
“臣谢主隆恩!”
姜时戎缓缓抬头,脸上不见一丝表情,他双手抬起接过司礼大太监奉上的皇旨,低下头一言不发的盯着手中的黄色绸卷,双手微微轻颤,不知在想些什么。
贺楼殷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整个人更如同被镇压、封印了一眼。一动不动。
他目光死死盯着地面,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被景皇册封的国候,竟然是姜离。
那个来路不明的前秦遗族公主所生的儿子?
倒也不是小瞧了那个庶子。
可他明明只有一万兵马,如何立的了这样的功勋。
为大周再添一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