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奴才,我怎么可能不是姜离的对手,他一个贱人的儿子,凭什么和我相提并论!”
姜玄洛闻言暴怒,长剑出鞘,整个人瞬间掠出马背,持剑刺向裘天海脖颈。
“就凭大公子只是听了我一番言论,就动摇了自己的布置和策略!”
裘天海听到背后的恐怖剑声刺来,头也不回,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成大事者,心志必然极坚,既然定下策略,就要孤注一掷的去做,瞻前顾后,看似谨慎缜密,但又能对最后的结局造成几番影响。
“人之所以会败,一者定策时急于求成、考虑不周,二者不能真正的孤注一掷、全力以赴。大公子你啊,两个错误都犯了!”
“狗奴才住嘴!”
姜玄洛心中怒火更胜,力量贯注右臂,剑锋划过空气,剧烈摩擦,竟然生出炽烈火光。
方圆十丈内,空气都被沸腾了起来,地面的翠绿杂草也瞬间枯萎,水汽全部蒸腾。
“嗡”
然而当长剑斩中裘天海脖颈时,却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浮现,阻挡在剑锋之前。
这种力量不是肉身之力,更非神魂念力,而是一种精神、一种拳意。
姜玄洛只感到剑锋上的力量偏划了出去,斩在三尺外的草地上。
力量倾泻而出,化为一道赤红火芒,斩碎大地,留下一道数百米长的焦黑沟壑。
“你竟然是武圣!”
长剑更脱手而飞,姜玄洛连退数步,眼中流露出深深的震撼,第一次郑重看向马背上的佝偻背影。
圣者,出神入化,超凡脱俗。
纵观整个大周,真正的圣者也屈指可数,最低也能被册封为侯,位极人臣。
姜玄洛自然知道裘天海能一直跟在姜时戎身边,定然有不凡之处。
但一直以来,也只认为这个行将就木的老者,是一名神变境武夫罢了。
谁曾料到,他竟是圣阶。
“裘天海,就算你是武圣,也不能断言我的军事策略!”
姜玄洛站在草地中,高声喝问:“为一军统帅者,若不能善听善用,谨慎行事,减少军队伤亡风险,如何对得起圣上与朝廷。”
“大公子,古往今来能成大事者,无不是决绝果然、当机立断之人,若无必死之心,如何能取得惊人成就。
“公子若只想守着侯爷的爵位,自然可以行中庸之道,但若想立不世伟业,又岂能不冒风险?”
裘天海回头笑道:“大公子将离公子当做生死大敌,难道连离公子的性情都没了解清楚吗?你一路寻来见不到他一点踪迹,不觉得奇怪吗?
“以我对离公子的了解,他从来都不是甘于俯首任命的孩子,对他打压的越狠,他反抗的也就越猛烈,若我猜的不错,他很可能在筹备什么大动作,一旦事成,必将是另一件震荡九州的壮举。”
“大公子与其到处寻找姜离,不若专心行军,忠于职责,届时也能获得不少的功劳,总不至于太难堪了些!”
“裘天海,你太看得起姜离了,两国交战,不入圣阶,个人的力量几乎可以忽略,他只有区区一万兵马,能够成什么大事!”
姜玄洛冷笑,完全不信裘天海的推断。
可见后者越走越远,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
一位武圣强者随军,作用无疑是无比巨大的。
“裘天海,你不能走,父亲让你来北莽,是来守护我的安全!”姜玄洛命令道。
“大公子,我去找姜离,为的就是保住你的性命!”
裘天海的声音远远传回,“无论如何,你们兄弟二人也不能在莽原上相遇,侯爷不能失去子嗣了!”
“狗东西,连你也瞧不起我!”
姜玄洛咬紧牙关,拳头攥的吱吱作响。
我会向天下人证明,父亲最杰出的儿子,绝对不是姜离!
……
“族长,派往西北方的斥候传回了讯息,有一支五万人的大周骑兵一直在西北方活动,似乎是在泄愤,已经连续灭杀了十几个大小部落,莽民无一幸免!”
叱罗氏大营内,一名莽族千夫长手持密信匆匆走入主帐,向着叱罗族长恭声禀报。
“大周景皇到底有什么打算,凉州总营进攻路线,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清了!”
叱罗野望看着手中的密信,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他走到一张兽皮地图前,眸光凝视,久久不语。
大周、北莽敌对已久,这一代的景帝更将北莽视为心头大患,欲除之而后快。
这一次的北伐更是举全国之力,欲一鼓作气彻底平定北方。
莽汗与八大王族也早就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早在半月前,就已经下令,命所有的莽族部落向着莽原深处迁徙。
大部分部落都很听话,北莽八大王族所属的部落也早就迁徙至预定的位置。
至于一些心存懈怠,或是想让牛羊再多吃几天嫩草的部落,被大周军队灭杀,也是咎由自取。
叱罗野望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