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说了,镖货呢?”费姓老者问道。
“前辈,镖货还在,就在我侄女的身上!”
林九云连忙大喊:“青沐,把临行前五哥送你的佛珠手串拿出来!”
“佛珠?”
林青沐一怔,似是有些茫然,旋即在身上摸了摸,神色陡然一变,惊道:“九叔,我的佛珠不见了!”
“你说什么?”
费姓老者大惊失色,声音都有些发颤,“你再仔细找找,怎么可能丢了!”
“可真的不见了啊!”
林青沐也表现出一副焦急的样子,似带着哭腔,上下翻找了一遍,心中暗暗回想最初发现镖货真相时的心情,脸上露出绝望、懊悔的神情。
“蠢货,一群蠢货,我亲自来搜!”
费姓老者甩开林九云,向着林青沐大步走去。
“前辈不用费事了,你要的东西在我身上!”
姜离这时却主动的站了起来。
“在你身上?”
费姓老者脚步一顿,有些狐疑的打量姜离,问道:“你又是何人?”
“晚辈席穆川,前辈应当知道我是谁才对!”姜离笑了笑。
“席穆川?你是灵鹤堡宗主之子!”
费姓老者有些诧异,质问道:“不对,你们灵鹤堡不是不方便现身么?大周钦天监的地听天视秘法,时刻监视大周边境,所有出现在附近的万夫境、神物境以上的武夫、道者,都有概率被钦天监锁定气息。”
“我们灵鹤堡的确不愿现身,只想暗中护送镖队至玉门关附近,奈何振威镖局运气差的离谱,在骊山脚下停歇时,竟然遇到了魔刀人屠出世!”
姜离叹气摇头:“恰好滕殇墨家奉旨去北地长城勘验,也出现在附近,误认为振威镖局可能得了魔刀,一路追着不放,差一点就将整个振威镖局屠了。
“我们不得已只能出手,却不想因此走漏了些风声,被一位不知来历的少年察觉到了什么,我灵鹤堡高手都去围堵,怕振威镖局再出乱子,这才让我跟着镖队一路来到了这里!”
“不知来历的少年?”
费姓老者将信将疑,“什么样的少年,竟能引动灵鹤堡一众高手前去围堵?”
“具体情况我也并不知晓,但前辈放心,那人一定逃不出我灵鹤堡的手掌!”姜离信心十足道。
“那蜡质佛珠呢?”费姓老者急问。
“那条蜡质手串已经被我亲手毁了!”
“毁了!”
费姓老者一怔。
“前辈莫慌,蛟鹤宗的气脉传承都在我的心里,等顺利进入莽原后,会亲自为前辈书写出来!”
姜离心念一动,真气缭绕周身,在背后凝聚成羽,振动间更是掀起猛烈气流激荡,余波席卷,小院中的镖师们左摇右摆,难以站立。
“象气境,你如此年纪竟然成就了这样的气脉境界!”
费姓老者眼前一亮,心中的种种疑虑尽数消除。
普天之下,也只有掌握了完整气脉传承的灵鹤堡,才能培养出如此高深境界的少年!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出城,连夜赶往北莽!”
莫姓老者有些焦急,气脉传承现世,九州格局必然剧变,谁先一步掌握,就能抢得先机,获取无穷的好处。
“阿爷,马车和木箱我都找来了!”
小院外,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一蹦一跳的走了回来,跳进小院,看着与费姓老者并行站立的少年,小乞丐微微一怔,偏着头好奇的打量起来。
“林把头,还要劳烦你们再护送我们走一趟北莽!”
费姓老者指着躺了一地的北莽贵族子弟,命令道:“把他们都装在木箱里带走,搬动的时候动作轻一点,还没死呢!”
“老前辈,放过我们吧,我们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实在不行,镖银我们也不要了!”
林九云诚惶诚恐道:“我们出来的时候三十多人,现在就只剩下来十几个,老前辈开开恩吧!”
“林把头,若不想现在就死,最好乖乖听话,按照我的吩咐行事!”
费姓老者冷哼道:“不要奢望再回大周了,若是路上表现得好,我或许可以网开一面,让你们入了莽籍为民,可你们若敢说一个不字,我顷刻间就能将你们轰成血雾!”
“诶呀呀,这是什么世道啊,穷人没活路!”
林九云长长叹气,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在瞬间被掏空一样,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招呼着一众“心念具灰”同样长吁短叹的镖师开始埋头干活。
“……”
上官清妍静静坐在一旁,冷眼看着振威镖局的镖师们狂飙演技,只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自从十几天前入驻鸡鸣障城后,姜离就把所有的振威镖局镖师全都召集到了一起,进行所谓的演技修养集训。
上官清妍也曾被邀参加,听着姜离时不时冒出的一些古怪词汇,诸如表情把握、肢体控制、角色分析、情景沉入、代入感等等,只觉得匪夷所思。
虽然千门之术也在江湖流传甚广,却也不是谁都能学会的。
振威镖局的一众镖师,都是草莽出身,惯了的粗犷豪放,怎么可能在短时间演的毫无破绽?
然而还不等上官清妍发表意见,就被姜离直接请出了集训队伍。
按照姜离的说法,她有点“端”!
我端?
上官清妍冷笑。
不参加就不参加,谁稀罕。
难道我不行,那群镖师就行了?
她不置可否。
但此刻的场景,却有点令她措手不及。
若非知道底细,怕是她也有些分辨不出这些镖师们情感流露的真假。
情绪流畅自然,尺度拿捏的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