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蠢货,这么快就死了!”
贺楼氏破口大骂,手却依然扎个不停。
“母亲,父亲不想动手处置姜离,我去写信一封送往南方,央求外祖出手,趁姜离还未成长起来,必须要把他灭杀,否则未来的侯府将无我们的立足之地,大哥、二哥也继承不了父亲的衣钵了!”
姜玄麟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雪柳被贺楼氏扎成马蜂窝,自己曾不止一次亲揉、撞击过的娇躯、脸庞,早已血肉模糊,让他不由得微微皱眉,厌恶反胃。
“我已经让阎嬷嬷去无空寺了,玄真大师是我父亲安排在盛京城外,专门为我解决各种麻烦困扰的,由他出手,或许能灭杀姜离那个小畜生!”
贺楼氏擦了擦喷溅在脸上的鲜血,嘴角扬起残忍的弧度。
“姜离的母亲、姜玄信的母亲还有好几个不知好歹的贱妾都是托玄真大师整死的,玄麟,你记住那些邪门歪法虽然来路不正、隐患很多,也是可以利用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不能被仁义道德束缚住手脚,什么仁义礼智信都是用来束缚规范凡人的工具,而不是我们这些天生的掌权者。
“只要不被发现,什么阴谋手段都可以利用,学一学你的父亲,什么时候你能有他的七成火候,就足以掌控一方,成就大业了!”
贺楼氏狰狞道。
“贺楼氏,你胡言乱语什么,身为主母,你就是这么教育孩儿的!”
姜玄麟微微一怔,他刚想说什么,门外却传来了一道威严正派的喝声,旋即房门推开,走入一道身形高大魁梧宛若神魔的身影。
姜时戎背负双手,头顶紫金冠在冷月映照下,闪烁着浩大、高贵的尊严气息,宛若一轮紫日将栖鸾轩阴戾阴郁的气息,一扫而空。
“父亲!”
姜玄麟心头一颤,连忙跪倒在地。
“主母?我还是这侯府的主母吗!”
贺楼氏惨笑一声,起身跪倒在姜时戎的脚下,满是血渍的脸庞浮现出一抹妖媚的笑容:“侯爷是来看罪妾笑话的吗?当年你拜入我贺楼世家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外门弟子,若非我父亲器重你,大力栽培,你能有今日荣光?现在贱妾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想把我像天珠那贱人一样抛弃?”
“知柔,你这是哪里话,我们自幼一同长大,情谊岂是任何人可以比拟的,而今不过是权宜之计,姜离正得圣上恩宠,你姑且委屈几日吧,魏氏性子柔弱,又无子嗣,岂能掌控侯府!”
姜时戎摇了摇头,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皱眉道:“佛堂扎草人、虐杀婢女,这若是传出去,你我颜面何在,侯府颜面何在?麟儿,叫人进来,收拾干净!”
“是,父亲!”
姜玄麟连忙站起,步履匆匆跑向堂外,可他还没跨过门槛,一阵诡异阴风就呼的一下刮入佛堂,穿过姜玄麟的身体。
凄惨月光下,一个披头散发、满脸褶皱的狰狞阴魂凝聚成形,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魂体虚弱透明,更布满无数裂痕,随时都有可能破散。
“小姐,小姐啊!”
阎嬷嬷阴魂凝形,声音惨戾,鬼哭狼嚎一般,“无空寺灭了,姜离那个贱种了不得啊,姜心玉都是他杀的啊……啊,侯爷!”
阎嬷嬷阴魂受损严重,拖着一口气飞回侯府,本已摇摇欲坠、虚弱溃散,她张口大叫,话说了一半,方才看到镇武侯的身影竟也在佛堂之中,话语不由得一滞。
“你又去无空寺了!”
姜时戎眸光冷凝,向着阎嬷嬷望来,只是一眼就差点让濒临破碎的阴魂,彻底消散。
“啊”
阎嬷嬷惨叫一声,魂体不受控制的四散,但却被一种奇异的力量当场镇压,溃而不散。
“侯爷的精神意志强大到了这种程度,血气也凝聚肉身,不再外泄,难道是到达了那种境界!”
阎嬷嬷震惊万分。
她此刻是阴魂离壳,受损严重,稍稍触碰到武夫气血,就必定灰飞烟灭,更不用说站在一位巅峰武圣面前了。
全盛状态下的日游境阴魂,面对巅峰武圣的气血,也要瞬间溃散。
可她面对姜时戎如此之近,阴魂却无丝毫压力。
若不是镇武侯姜时戎血气干枯,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无漏之躯。
人仙之境!
“侯爷,我……”
积威之下,阎嬷嬷阴魂抖若筛糠,脑海忽然一片空白,竟不知如何开口。
“侯爷,你已经是人仙了!”
贺楼氏满脸惊喜。
“不曾,只是触摸到了那个门槛,又进了一步罢了,肉身已经极度接近,但却只差最后一点心障!”
姜时戎摆了摆手,看向阎嬷嬷道:“你说姜离怎么了?”
“姜离!”
阎嬷嬷一怔,空白脑海中关于姜离的点滴全部浮现,恶毒的神情重新浮现在脸上,狰狞出声。
“侯爷,姜离……啊!”
阎嬷嬷刚刚开口,周遭空气忽然凝聚,一种极度危险和诡异的气息,横跨数百里而来。
佛堂外的空间中,阴影扭曲,一枚玄色长钉虚影穿越空间,须臾而至。
嗖的一下刺穿了阎嬷嬷。
原本被镇武侯姜时戎拳意意志镇压不散的阴魂,发出凄厉刺耳的惨叫,嘭的一声彻底爆开,全部消散。
“这是什么力量,竟然如此诡异,视我拳意意志于无物!”
姜时戎眉头一挑,面带惊色。
这刹那间的异变,便是他也无法掌控和阻止。
“侯爷,发生了什么事情,阎嬷嬷呢?”
贺楼氏突然有些惊慌,冥冥之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好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包围,置于手心,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一定是姜离,一定是姜离的缘故,侯爷,姜离不能留啊!”
贺楼氏心中莫名惊骇,忽然大叫,想要扑向武侯,似乎只有投入这个怀抱,才能感到安宁和安全。
她向前跑去,脚步刚刚迈出,周遭气息瞬间大变,一枚玄色长钉虚影突然出现,嗖的一下就将她的大腿刺穿。
虚影无形,并非实体,但刺穿贺楼氏大腿,却噗嗤一声直接贯通。
鲜血裹挟着碎肉、碎骨喷溅而出,散落一地,浸染杂草。
贺楼氏凄厉惨叫,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剧烈的疼痛让她全身佝偻,缩成了一团。
“母亲!”
姜玄麟见状大惊,连忙扑上前去,扶住贺楼氏,而这时第二枚玄色虚影却穿越虚空,接连而至。
“啊,侯爷!”
贺楼氏大声惨叫,双腿全部被长钉贯穿,鲜血流了一地,骨肉皆碎。
“知柔!”
姜时戎大步走来,绝顶气势轰然而起,直冲云霄,整个佛堂屋顶都承受不住这种威压,嘭的一声碎裂,木石、瓦块化为齑粉,飘飘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