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情我已知晓,宁氏虽错,但毕竟是你的母亲,你也惩罚了曜儿,母罪子还,这件事就此揭过!”
姜时戎摆了摆手,语气斩钉截铁,不容违逆,注视姜离的狭长眸子,刀枪隐匿,深沉如海。
“姜离,你对制莽三策建言颇多,于我大周有功,让你入赘千军侯府,确实委屈你了,我已致信千军候的儿子柳千山,欲取消这门亲事!”
姜时戎顿了顿,道:“不过,你身份已入贱籍,若想洗脱就要靠你自己了,你既然气脉有成,我会替你书信一封,推荐你去东海戍边,那里倭匪横行,却无惨烈大战,你可慢慢积累功勋!”
“父亲好意,姜离心领,可今日之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姜离眸光一闪,心中寒意升腾。
若柳洪烈未升圣境,姜时戎此举,他或能领情。
可千军侯府重新得势,姜时戎却在这个时候,为他退婚,发配东海,其中的心思,姜离如何不知。
这不仅是断他以武封侯之路,更绝了柳洪烈为他重续气脉生机的可能。
堂堂镇武侯竟然对他戒备到了这种程度!
黎甲所言至少八成是真了。
姜离心中疑云重重,却听姜时戎训道:“姜离,你须知凡事过犹不及、须留余地,纵然我今日处置宁氏,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不过一时舒心,却会招来兄弟姐妹对你的恨意!”
“父亲,我今日决意要宁氏一个结果,绝不只为泄愤!”
姜离寸步不让,他上前一步,断枪指着宁氏道:“我的性命自然微不足道,但父亲身为朝廷重臣,却不能平白遭人诬陷,宁氏说我是秦国余孽,试问父亲,我若是秦国余孽,您又是什么呢!”
“宁氏,你说了什么!”
姜时戎闻言,原本波澜不惊的眸子,却是陡然一寒,刹那间,彻骨寒意如盖,几乎笼罩了整座镇武侯府。
万年不变的沉静脸庞,罕有的显现出震怒,原本月朗星疏的云空,顷刻间乌云密布,雷声滚荡。
“侯爷,你别听小畜生乱言,我没说,我什么也没说!”
宁氏惊骇欲裂,哪里见过镇武侯如此暴怒,吓的头发都要乍起。
威压之下,眼睛、耳朵、鼻子都有鲜血不断流出,但她宛若未觉,只是不住的求饶狡辩。
“宁氏,这些年我对你太过纵容,亏你也是大族女子,什么胡话都敢乱说,你想把整座侯府都拖入深渊么!”
姜时戎声音森寒,一只手掌缓缓握起,竟是起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