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我冤枉啊!”
“小人…小人也冤枉!”
“…俺也一样……”
“闭嘴!”那领头的狱卒喝了一声,四下看了一周道:“哪个是祁京?!”
“哎~”
“祁老弟,叫你呢。”
“老张!这这这!”胡三依着铁栏,向外谄媚道:“这生意可是成了?给了多少?”
“一边去!”
几个狱卒纷纷让开一身位,露出后面的几人。
适才还威风着的张牢头立刻转头拱手道:“大人,这关了三人,一个犯官之后,一个偷儿,还有贵人说的佛郎机人。”
祁京听着在叫他,也走到了铁栏处,借着几盏油灯看着周围。
此时的牢狱才在脑中有了轮廓,四面呈长方形,用泥瓦筑成的墙边镶嵌着铁栏,里面是屎尿混合的茅草和一些不知名的液体,散发在空气中阵阵发臭。
四个拿着油灯的狱卒,站在同一条过道上,主位上是一个身着布衣的男子…以及旁边的西洋人……
透着阑珊的光芒,那西洋人身着洋装,肥头大耳,看到牢房的那具尸体后怒容渐显,披头散发的像是索命的鬼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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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祁京?”
那布衣男子走了过来,毫不顾忌的从腰间抽出一把刀,递给了身后的红发西洋人。
“就是他了,快些,我急着用那批货物。”
“韩文广,这就是你办事的态度?”
出乎意料的是,红发佛郎机人汉话说的很流利,此刻正怒目盯着祁京,显然不想让他这么痛快的去死。
“将死者抬出来。”
韩文广冷哼一声显得颇不耐烦,随后还是出声道:“程平。”
被叫到名字的也是个布衣男子,将牢房里的尸体抬出来后,蹲下身先是扒开衣物,往脖间看了看,随后伸出手在腹部划了道,又翻身查看各处关节,口中念叨着什么。
“…死于昨晚丑时,死因被铁链勒死,伤口较少,事前有过打斗,占据上风,脖正中间没有痕迹,不过手肘有勒痕,说明此人先是被勒住手臂,连同手臂夹着脖子咽气而死……”
见众人投来疑惑的目光,程平也站起了身。
“这样……”
说着,他转身拿着刀鞘放在脖子后面,道:“然后调转身形,用脚抵着死者背部勒死。”
说罢,指着皱眉的的祁京的道:“扒开衣物,他肩膀上应也有勒痕。”
不等狱卒动手,胡三就已风风火火的扯开祁京的衣服,见他两处肋骨确有铁链的痕迹。
胡三一阵称奇,“大人,您确是神咧!”
不等两人开口,那姓张的牢头就已心虚喝道:“滚开!今日有要事在身,你掺和什么!”
程平还是神情冷峻,道:“祁京书生出身,不一定能一对一放倒此人,是否跟你有关?”
“没有!绝对没有!”
胡三跳起身道:“小的确是亲眼所见,这贵人昨晚垂怜祁京美色,意欲将行事,哪敢劝阻,只得在一旁远远观望,捂着耳免弗了贵人的好事,谁知半天没了声响……”
那红发佛郎机人还是怒气冲天,吼道:“你就不会帮他?!”
“这…咋帮嘛…祁老弟身上又没多处地方……”
“废物!”
那佛郎机人几乎将狱中当差的都点了一遍,“废物!”
“你!”
韩文广看着一脸阴霾的程平道:“算了。”
“头,此事应查全……”
程平拱手道:“此人名叫胡启发,在这是个有名的盗贼,被我抓来蹲过几次,如今与牢头张五干着狱中骗财的勾当,其人虽胆小怕事,但却敢盗掘官墓,且知道死者的底细……”
胡三欲哭无泪,爬在铁杆上才勉强挤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道:“真没干小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