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雪本是抱着死志跳的河,没曾想居然如此命大,被人给救了起来。

她双眼无神的盯着那稍显破旧的房梁,自小她就知道爹娘不重视她这个女娃,总是骂她是个赔钱货,哪怕后来她跟着爷爷饱读诗书,用心研究绣活,十二岁就能替书馆抄书绣手帕挣钱贴补家用。

可父母却把这些当成了筹码想把她卖个更好的价钱,本来爷爷还能护着她,可奈何爷爷病重,父母以家中长辈过世一年内不可婚配,怕耽误了她的婚事为由匆匆把她嫁了出去。

哪怕把她嫁给一个乞丐她都不会想着去死,可笑的是爹娘居然会把她送去刘员外家做妾室,虽说凤冠霞帔八抬大轿却依旧无法改变那员外爷有正妻这个事实。

路程雪自然是不愿意的,可爹娘又哭又求,说彩礼已经收了,他们得罪不起那员外老爷,甚至不顾天理伦常跪下要给她磕头。

不管心中如何不愿,她也受不得爹娘这般作为,本还想着寻些其他办法,可却被在饭食中下了药,再次睁眼已是一身红衣坐在花轿中。

路程雪那时心中百味杂陈,为了不给爷爷蒙羞,也不甘自己为奴为妾,她纵身从花轿中跳了出去,随后直奔河流而去。

楚潇进来看到的就是路程雪这副毫无生气的样子,他忍不住皱眉:“你醒了?”

路程雪眼珠子动了动侧头看向来人,似乎反应了好半天才认出眼前人是谁。

“楚潇。”她声音沙哑异常,不管心中有千般怨恨万般凄凉还是礼貌的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你救了我。”

楚潇在炕边坐下:“可我觉得你似乎并不想活。”

路程雪没说话,只是眼角泪水不断滑落。

楚潇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问道:“看你一身红衣,是被逼着嫁人?”

“嗯。”路程雪轻轻应了一声。

“对婚事不满意?”楚潇又问。

“嫁进员外府中为妾与奴有何差别,程雪宁愿一辈子粗茶淡饭面朝黄土,也不愿背着妾的名头受人冷眼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