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陈躺在地上,呼吸沉重,他不是一合之敌,境界差距太大,一切的反抗都是徒劳,只能等死。
“啧啧,真惨,被一个女人打成这样”。
尹弱终于现身,拦在李雅阑身前,贴身的青色劲装与齐耳短发尽显英姿,妖冶面容似天女,直可与李雅阑争芳。
“出出气就得了,真想打死我家师叔不成”,尹弱嗓音清脆,如金击,可是,话语却让人听着别扭。
许长银在远处看热闹,起哄道:“当师叔的,还让晚辈来搭救!”。
很多人都憋着笑,事实确实如此。
李雅阑看着尹弱,说道:“这是我与他的事,你让开”。
“不行,谢陈可是我的师叔长辈,除非你真个与他成亲了,那就是两口子之间玩闹,谁也管不着”,尹弱伶牙俐齿,专往李雅阑心窝戳刀子。
李雅阑果然怒不可遏,“你们割阙山欺人太甚!”。
尹弱反击道:“有仇恨我能理解,但依仗境界欺人就不行,有本事与我打过一场,欺压我尚未破境的师叔算什么本事!”。
谢陈已将从卢洞实手中打劫来的紫色仙果塞入口中,勉强支起一条腿蹦跳到尹弱身后,讨好般问道:“姐,怎么来了临江城,是担忧我安危吗?”,他嘴甜如蜜,现在尹弱就是护身符,只有哄开心了,才能活命。
尹弱拎起他一只耳朵,怒道:“出门在外,叫什么姐,丢人,一边待着去,看我为你出头”。
李雅阑都呆愣好久,才冷笑着讥讽出声,“割阙山真是不讲纲常,北境大耻!”。
很多人都认同,纷纷点头,许长银嘀咕道,“关系是够复杂的”。
尹弱不耐烦道:“打不打,不打我们就走了”。
肯定要打,同为北境声名鹊起的美人仙子,李雅阑存心比试高低,既要出气,也要压制割阙山一头,她打出了流霞宗的万霞功,广场上升起万道彩霞,而尹弱也在出手,一掌断天,让很多霞光消散。
“荡云术!”,李雅阑大喝,掌中生出一道炽烈光波,能量席卷而来,比莘言使用时不知强盛多少。
尹弱身姿翻飞,飘逸出尘,躲过了最凶猛的攻击,反手一拳,刈字诀运转,盈盈杀气让人心惊,割裂了光束,青砖上都出现划痕。
两位绝世女天骄在争斗,吸引了更多的目光,李雅阑不消多说,四大美人,出身流霞宗,爱慕者如过江之鲫,而尹弱也不差,华容妖冶似天女,性格古怪,不拘常理,去年联赛上一鸣惊人,同样名声响彻北境。
萧鹤年久久不曾挪动目光,眼中只有那一袭青装少女。
吴九酝笑着打趣,“外人都传言你与我是丹斤府金童玉女,一对天生璧人,如果知晓萧鹤年唯独衷心尹弱,不知要让多少花蝶心碎”。
萧鹤年淡淡一笑,“情事难说,算不尽缘字十二笔,也怪你,不去澄清,让外界造成误会”。
“过早澄清,那些人还不更要疯狂,山门都要被挤破”,吴九酝吐了吐舌头,鹅黄色的长裙勾勒出美妙身姿,她很清楚自己的追求者有多少,如果知道萧鹤年深情尹弱的话,会引发更大的波澜。
萧鹤年有时也感觉奇怪,与吴九酝一同拜入师门,一同修炼,结为道侣本应是顺理成章之事。但奈何,两人朝夕相处,就是没有任何情意,直到遇见尹弱,他才怦然心动,那是怎样一个绝世女子呢,极致的妖雅,想法与行为俱是超凡脱俗,很少有男人不动心。
“可惜,大多人面对这等天女,只敢深藏爱恋,我却偏要折下奇花”,萧鹤年心中想了很多,尤其是,听闻白藏将自己酿造的那坛鹤年贡也交给了尹弱,更让他浮想联翩,“白山主此举,莫非是有意撮合?”。
吴九酝低头浅笑,萧鹤年陷入了心结,他那鹤年贡又不是自己的九酝春,有定情之义,却被无限延伸,用来猜测。
“也许,爱情能遮蔽双眼,不愿看清事实?”,吴九酝笑着走远。
李雅阑和尹弱的对决越发激烈,两人都不愿示弱,谢陈躲到远处,暗自撇嘴,“看似打得热闹,根本没下死手,到现在都不见血!”。
他在趁机恢复伤势,被李雅阑寻仇,三两下就败下阵,心中惊诧,“与翠仪境后期的差距无法弥补,以后遇见只能第一时间躲避”。
称霸决赛场,无人胆敢恶意挑衅,谢陈无可避免志得意满,甚至还生出了想和尹弱比试比试的想法,现在全部被他推翻,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魔女一路追随在身后,我说的那些坏话岂不是全被她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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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谢陈浑身冰冷,面无血色,他从术木国至红原岭,沿卢府边界赶路时,一个人自言自语,发了不少牢骚,其中,尹弱的名号被提及最多。
“难怪总是感觉身后有人窥伺,脊背冒冷汗,晴天炸雷什么的,还以为是暗中有敌人潜伏,原来是她在跟着!”。
谢陈猛然拍腿,懊悔羞恼,恨死了自己,一旦尹弱空出手来,少不得还要再断两条胳膊两条腿。
“小淫贼,你拿命来!”,城墙下突兀多出一人,抬手打下一片红光,坚固的青砖地面都破碎,分解成尘。
谢陈大骇,祭出那枚合汇境大妖鳞片,撑开一丈大,悬在头顶抵挡。可是,红光太炽烈,妖鳞接触瞬间就开始融化,出现无数裂痕。
他在瞬息之间滚落出去,却还是被红光压盖,皮肤开裂,下一刻就要死去。
“曾南春,你们春桃云谷是想当着水帝宫的面寻衅私仇吗?!”,朱袍官人始终有一丝神识放在谢陈身上,就是担心有哪个不开眼的突然出手杀人,会让辛江府陷入被动,此时他含怒出手,遥遥打出一片碧绿符纹,将红光全部击散,救下谢陈性命。
饶是如此,谢陈也受伤严重,皮肤大面积开裂,露出断骨,朱袍官人动身赶来,却在距离谢陈千丈时被拦下,数名强大修士现身,阻挠他前去解救。
“幼魔欺辱曾贞,毁了她清白,春桃云谷报仇理所应当”,雷宫拦在最前,同为七府,能顶住滔天怒火。
朝门库、龙云观、黑玄教、逍宇园等十几家教派带队长老也赶来,纷纷劝阻。
“赛场内决斗,生死存有天命,可幼魔扒光曾贞衣物,属实过分,曾南春为女儿报仇,也正是维护赛场纲纪,免得日后还有人继续作恶”。
他们表面上看似求情,实则是在拖延时间,好让曾南春有出手的机会。
“你们不知死活,敢在这时候耍心计!”,朱袍官人心急如焚,眼看曾南春再度出手,他脚踏罡步,勾动广场下的大阵,连接辛江水文,大片阵纹浮现,隔着极远距离将曾南春镇压,碧绿色的光芒映照了天空,曾南春身体分裂,肉体成泥,血液化作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