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是飞鸟峡方向,属割阙山地界,当平府的人敢如此大胆,擅闯割阙山?”,他的一位同门爬上树冠,寻到了声响来源,同样惊异。
般若汤弟子当先往飞鸟峡赶去,“暗中去看看情况”。
三人在山林中穿行,向着飞鸟峡疾驰,他们俱有翠仪境修为,速度极快,比毕食安全力奔跑还要快上不少。
峡谷内,烟尘散去,谢陈拖着伤体,搀扶一侧石壁,向着毕食安挪去,他的脚下,是清晰的两串血脚印,身上也有六个前后透明的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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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被驱逐出当平府,在垂苍寨为寇十三年的凶人,虽打出绝杀一击,却也耗尽了全部力气,瘫软在地,“终究…不是翠仪,咳咳…”。
毕食安很不甘,按道理他稳赢,不计后果施展出当平府武学,一旦被发现会遭受无休止的追杀,即使付出这么大代价,竟然,是这样的无奈结局。
“告诉我翠仪华光的凝聚方法,饶你不死”,谢陈将应牙匕首抵在毕食安脖子上,锋利刀刃割出一条小血口。
“如果…不…是,这…刀,是…我……赢…”,毕食安剧烈咳嗽,他先前被谢陈打出的伤口也很严重,有一条已经伤及内脏,加上用尽力气,此时也油尽灯枯。
“快说”,谢陈不耐烦,他现在好似着了魔,执念很深。
毕食安笑了,牙齿带着血丝,脸色却是从未有过的从容,那年年少孟浪,犯下大错,此后一直在后悔中度过,还一直担心会被当平府追杀,提心吊胆,修为也无法提升。现在,终于结束了。
谢陈站起身,沉默着。毕食安选择了自杀,以锋利石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与他相比,还不如他”,少年长叹,萦绕在心间的惆怅挥之不去。
这一年来,他从未放弃过修炼,甚至半夜也会自己爬起,默默锻打自身,也多次向白藏请求加大磨练力度,只为了打破那句话,证明自己不是天资低劣。
可惜,天不遂人愿,白山主眼光毒辣,未看错人。无论谢陈如何努力,苦练,到后来几乎每天都要被白藏以捶打全身筋骨的暴烈手段折虐自身,他仍旧是对突破翠仪毫无头绪。
一年之期眼看到头,谢陈很少走下老松岭,对割阙山冬去春来的季节变化都毫不关心,如果不是五天前白藏提起,他还恍然未知。
“我的体魄已经超越了毕食安,为何,看不到希望?”,谢陈感到一阵酸楚,自己已经不能用努力来形容,但收效甚微。
“我没用,如此不堪……”,他喃喃自语,感觉自己愧对师尊。
“咦,那不是谢陈吗?”,峡谷外,通往卢府地界的那头出口,般若汤的年轻修士惊呼。
那两名卢府弟子闻言也急忙挤过来,探着头查看,对这位名声在外的割阙山弟子,闻名已久。
“怎么这副打扮?”,两人皱眉。
“谢陈”,般若汤弟子大喊,对着他招手。
谢陈也奇怪这里为何有人会认识自己,扭头看去,发现有些熟悉,仔细思索一番,终于想起,一年前自己刚到割阙山时,曾有无数教派前来,有守涵玑曹隐甲那般寻事的,自然也有走动关系的,这位年轻人,就是般若汤岛的弟子,名叫冯苼,曾跟随着他们岛主一起登山,两人还在一起,聊天打屁吹牛皮大半天。
熟人相见,他也很高兴,可想到自己这落魄样,又不愿上前叙旧,只是远远挥手,算是打了招呼,便转身离去。
“怎么转身就走了?”,卢府一人诧异。
他的同门冷笑道:“自然是无颜面对旧友,这都一年了,他仍未破境翠仪,传出去也够丢脸的”。
“白山主英明一世,怎就收了这么个窝囊徒弟!”。
卢府与割阙山关系不好,甚至可以说互相看不惯,去年,卢府府主卢先与钟阎王、陆灵聿三人携手登门,被白藏强硬勒索贺礼就可看出。
冯苼轻轻拍拍他肩膀,“卢赤普,先不要说大话,你看他那奔跑速度,你能追得上?”。
说完,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他继续指着峡谷内尸体说道:“那是前些年被逐出当平府的弟子,毕食安,刚才可是打出了翠仪境攻势,结果不还是惨死”。
谢陈早已深入密林,不知身后三人议论,他正苦恼,失去了信心,感觉人生一片灰暗。
“身体已锻打到极致,敲击有金铁声,为何无法破境”,谢陈一路走,一路问,他实在想不明白,最后,仰天长叹,“丢人现眼……”。
五天前,白藏偶然提了一句,说谢陈已锻体一年,还是有一定进步。
没想到谢陈听了后受到刺激一般,茶饭不思,萎靡不振,他一直绷着的精神断裂,等于说自己一年的努力全然无用,还是不能破境。
从那天下午起,少年就像入了魔,反复呢喃这几句话,连隔着一座山头的白藏也受不了,将他扔到垂苍寨进行历练,这才有了他疯魔般追杀毕食安的一幕。
“为了炼体到极致,我受尽百般苦,鲜血浇灌草甸数遍,连衣物也没时间采买,活成了野人,遭受无数次锤炼,身体早一次又一次突破极限,可这该死的翠仪华光,为何不出现?!”,谢陈一拳砸向身旁树干,两人合抱的巨大树木砰然炸碎,成一片片巴掌大的木屑漫天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