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白藏觉得不妥,伸手抹去画中谢陈睁开的双眼,改为双目紧闭。
“这是你在裂缝中的模样,我称之为壮士负石图”,白藏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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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陈不知说什么好,也不敢贸然接话。
白藏也不知是真心赞叹还是有意打趣,说道:“壮士负石补天裂,气贯天下”。
“你开心就好”,谢陈小声吐槽。
“你的过往不能让他人知晓”,白藏认真告诫,“因你是我弟子,割阙山不会生出别样想法,其他势力可就不好说了”。
谢陈了然,自己来自别的世界,对这里的神仙一样人物充满吸引力,一旦泄露出去,肯定会有人想办法前往,体验别样的经历,到时候引发的影响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闲话少叙,你今日起便是我弟子,明早带你修炼”,白藏行事利落,不给谢陈拒绝的机会。
恰好,谢陈也不想拒绝,开口说道:“小子梦寐以……”。
砰!
他话还未说完,白藏当头一拳,将他砸翻。“修炼可不容易,时间紧迫,今晚就让你提前适应起来”。
“嘶!”,谢陈倒吸冷气,白藏的气劲在他体内游走,似刀割肉,钻心剧痛。
“这位山主,唉……”,他有些不知所措,因为白藏已返回草屋,相隔一座山头,什么也没交代。
天将夜,万物熹微,谢陈只知道自己在高山顶峰,背后有一块巨石,刻画着自己背石补天裂的图案,前方空草地上是燃烧的火堆,还有几块鹿肉在炙烤,再往前就是成片山林,茂密不透光亮,他不熟悉环境,不敢乱走动,只好在此对付一夜。
火花将少年脸庞映照红彤彤,旁边沥青路面散发的刺鼻气味却令他心安,手掌在自行车轮胎上摩挲,谢陈怅然无绪,“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天裂、割阙山,白藏,强大如小说中的仙人,难道世上真有修行者?还是在梦中没有醒来……”。
这些经历对他冲击太大,谢陈从没想过以前的幻想变得如此真实,真实到不像梦境。
“山主总说时间紧迫,又是何意?不给我适应的时间,逼我修炼”。
一个又一个谜团层出不穷,谢陈想不通,白藏是冷酷之人,显然不会解释太多,自己只能去慢慢摸索。
他一声叹息,想到自己的以前,努力思索良久,黯然发现,除了已经离世的父母,好像也没有特别牵挂的事物。
“张诚副校长是好人,还没来得及报答……”,少年喃喃自语。
“睡吧,看明早醒来究竟是梦是真”,谢陈自我安慰,身心俱疲,昏睡过去。
可是白藏的一拳岂能好受,不多时他便痛醒,四肢百骸中像是有一把刀子在乱窜,不时割肉剥筋。这痛楚还不一样,有时像快刀划过,尖锐的疼,有时又是钝刀割肉,一点一点加大力度,痛到抽筋。时间长短也不一,有的疼痛感持续半小时,有时却一闪而逝,痛到无以复加,他几次疼昏过去,却又在更大的痛感中醒来,双脚像是被切断,不待他揉搓,肩膀上又像是被砍了一刀,最多时,前胸后背四肢同时发作,他凄厉惨嚎,在草地上翻滚,以头撞石,甚至想跳下山崖自杀。
更大的疼痛感来自脑中,前额与后脑勺亦不时爆发剧痛,像是有两条钢针要钻破皮肉,还不住扭曲搅动,头像是要炸开,这最令他难忍,头疾发作时会很快失去意识。
百般苦痛不住侵袭,偏偏谢陈体表没有任何伤痕,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这一夜,谢陈几乎未睡,在昏死与痛醒间挣扎,草皮被他破坏,露出大块大块泥土,惨嚎声穿过山头,在草屋中清修的白藏也能听到,他亦盯着谢陈看了很长时间。
“奇怪,明明是未曾修行的凡胎,我却看不到他以往记忆,脑海中一片虚无”,白藏也吃惊,以他的修为,世间难有看不透的事物。
“他头中的痛感不知是什么原因”,白藏也看出了谢陈最大的隐疾,那不是自己的手笔,却也捉摸不透。
“迷雾重重,这世界可能远比我们看到的要复杂”,白藏感慨,他以为自己早已看清了天演洲的一切,谢陈的出现却打破了认知。
最后,他亦无奈,“命运指引我与他相遇,希望结果良善”。
是的,白藏也不愿承认,他出手相救谢陈,完全是出于内心的指引,他本在割阙山闭关多年,不知身外事,却在三天前道心震动,从北海上感受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亲近气息。
于是,割阙山主出山,一步跨越北境,于海上战天裂,救下谢陈。
谢陈不知,白藏的这次出手在天演洲引起了惊天波澜,从北境至南域,从西山至东海,无数势力被惊动,无数隐世的强横修士被惊醒。
那一日,无数双眸光穿过遥遥大陆,注视着北海上发生的一切,各种猜测甚嚣尘上。有人狂喜,再次目睹了割阙山主的绝世神威。有人惊惧,担心被白藏覆灭。有人恐慌,生怕大陆上战火再起,波及黎民。有人冷眼旁观,着手谋划布局,想要火中取栗。
数不尽的探报反复传递,北海战况被详细摹画,众多势力的掌门人仔细揣摩战况背后的深意。世人皆知,割阙山主自北海带回一位少年,收为弟子。
一时间,这位身份神秘的年轻人,也成为了谈论的主要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