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声声质问,但言语中竟有悲戚之意。
李莲花见她如此,心中竟也涌出些许酸涩之意,怔忪一瞬,轻轻叹息一声,温声道:“角丽谯,这人呀,并不是非黑即白,你并不了解彼丘,因此不宜对他妄加评判。”
“难道我说错了吗?”角丽谯反驳道,“还有四顾门那帮无耻之徒,门主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四顾门元气大伤。他们不寻求救治门主之法,不思考如何振兴门派,反而各自心怀私欲,争权夺利,只顾从四顾门中捞取好处。”
“至于与你感情深厚的乔婉娩,她花费十年光阴,仅寻得你的一把残剑。难道一个大活人比一把剑还难找吗?我看她,不过是只顾着与肖紫衿风花雪月……”
“角丽谯,够了。”李莲花沉声打断她。
随着角丽谯的声声质问,那些被岁月掩埋的过往,不愿记起的回忆,都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怎能不怨?怎会不恨?
只是,怨了那么多年,恨了那么多年,期盼了那么多年,最终他发现那些怨恨早已变得苍白无力。
他实在太累了,心累,身也累,于是他放下了。
后来,他发现放下之后,他的人生轻松了许多,也精彩了许多,他慢慢习惯了作为李莲花的生活。
他以为那些怨恨、不甘、期许早已被他遗忘,自己也早已变得无坚不摧,那些记忆已经不会再伤害他。
如今角丽谯的无情质问,却像锋利的刀,无情地割开了他的伤疤,将那些他故意遗忘的记忆,刻意忽略的伤痛,又重新赤裸裸地展现在他面前,迫使他不得不去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他心中涌起一丝不悦,是对那段记忆的抵触,还是对角丽谯的质问感到不满?他来不及细想,只是本能地想要制止这无休止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