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附近,穿红戴绿的纸人还在台上,柳腰弯,水袖扶,抹上腮红唱大戏。
晚上怕人看不清,全身洒了荧光油,红扑扑的小脸白的发亮,不管在哪个位置都一齐笑盈盈盯着你。
这是唐四夕逃跑失败被束仙绳死死捆在台上后才知道的。
魂玉镯的断魄绝霊音从医院开始就响个不停,像无数凶煞厉魂无尽纠缠的梦魇,无论唐四夕怎么逃怎么跑都跑不出这巴掌大的地方。
头颅,脖子,四肢,腰腹,心脏,束仙绳捆住他每一块骨头。
他太低估纪蕾禾,也太高估自己。
绝霊音渐停,脚步声渐近,一双黑色的马丁靴停在身边,厚高跟踩住他猛烈跳动的心脏。
“接着跑啊,你个废物。”
能杀掉让陆凛星都难以对付的聻,唐四夕的某种能力确实叫人忌惮,灵力值可以说上无封顶。
可再强,也是依附灵符的能力。
没了灵符,也没有伴身法器,如纪蕾禾所说,的确是个任人鱼肉的废物。
唐四夕紧咬后槽牙,惊惑,失色,血管爆突地手脚挣扎,
“我不明白,小落的话我想不通,你们要杀我?为什么,我没有得罪你们!”
“呵。”纪蕾禾嘲讽地干笑,欣赏这张困惑到怀疑世界的脸,“傻瓜,你不用得罪谁,你活着,就该死。”
“你这话什么意思!”
“因为你三年前来了玄灵山,因为你让凛星哥哥见到了你!”
轰隆——
夜空又一道彻骨的雷鸣,冷冽的冰雨,混着雪,划过纪蕾禾的脸。
她从怀中,取出贴身的犀骨弯刀。
“你放心,唐四夕,我不会现在就杀你,你是人,我杀你,会遭天谴。我知道你有太多疑惑,我现在就一一告诉你,让你死的明白。”
十八年前,玄灵山新生了一个小姑娘,自小娇生惯养,天真,单纯,掌上明珠,冰雪聪慧。
七岁那年冬天,她摸到了师公在外带回来的雪,和一个让她见面即脸红的陆凛星。
她的灵质是雪,纯白的雪,是对陆凛星纯洁的心意。
全师门的人都在说,陆凛星是来娶她的,她先前当是玩笑,后来就认了,半生都等着成年长大。
直到唐四夕上山。
当年太小,不知道唐四夕是来抢人的,很喜欢那种自由热烈的心性,常结伴去喂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