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敢骂他?陈卫东把眉毛立起来了,牧云往后退了半步,这个活爹她可惹不起。但事关姐姐安危,她又不得不说,
“不是我说你,在哪摆阔都行,唯独医院不行。这地方...”
牧云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后又继续小声道,
“这地方要装穷,如果人家确定你是有钱人就会看人下菜碟,甚至故意拖延你的治疗时间。还有就是,你为什么不走大院的报销?非要自费呢?”
陈卫东叹了一口气。要说这个自费给牧宁治病还真不是为了装犊子,陈卫东以前看见过一个血的教训。那就是原来纺织集团的一桩往事。
纺织集团工会万书记得了初期肝硬化,纺织集团报销的比例非常大,毕竟是国有企业。但就是这么大的报销比例却害了万书记,
同病房的有一个自费的肝腹水患者,比万书记严重很多,但是人家让医院得到了更多实惠。院方出于经济效益方面的考虑,给自费患者开了很多比较贵的药,
万书记那边就随便应付一下,医院也不精心。结果就是肝腹水这位稳定住了病情,先出院了。但是万书记却因为医院的不精心,加重了病情,没到三个月就死了。
陈卫东的初衷是好的,他宁可多花点钱,想让医院用好药。死心眼的人就没想起能私下给大夫点好处,能报销自己花什么钱?
听着牧云说的话,陈卫东想起了兴华医院三号基地的那些奶牛。此时他眼中闪现出狠色,我陈卫东可不是能由你们揉圆搓扁的。
陈卫东再次到收费处去对账,原来这次不是欠费,而是要求再次提高预存款金额。理由是后续治疗的费用很大,按照黄主任的嘱咐,要求至少再预存十万元。
陈卫东的眼睛眯成了一条危险的缝隙,收费员的目光也有所躲闪。九十年代初,连万元户还是个新名词,谁家能有那么多钱?得着个蛤蟆非得攥出尿来?
不过陈卫东忍了,一切为了牧宁的身体着想,事后一起算账。陈卫东又往账户里面存了十万,收费员把陈卫东掏钱时候的表情告诉了黄文翔。
黄文翔薅着下巴上几根卷曲的胡茬问,
“他就一点不心疼?”
收费员摇摇头,
“嗯,不心疼,从眼神里就能看出来,像买块豆腐一样。”
黄文翔肉眼可见的露出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