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时间来到了大历八年(773)正月。
自从去年华阳小公主因病出家后,独孤贵妃的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眼看着已经时日无多,李豫也彻底没了过问朝政的心思,不仅元旦正日的大朝会没有露面,便是正月十五的元宵节也没露脸,尽皆由太子李适代劳。
身为右相的元载也同样没有参加元旦大朝会以及正月十五的元宵宴。
因为现在的元载依然“重病卧床”,自然不可能参加朝会又或者宴会。
不过元宵节后的当晚,中书舍人常衮等右相心腹便齐聚怀仁坊右相府,向元载禀报朝中动静,只不过中书侍郎杨炎迟迟未到。
“伯和,你派人去杨府下帖了吗?”元载的脸色有些阴郁,他没想到李适竟然会趁着他抱病的机会,撰升杨炎成为中书侍郎,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杨炎这个奸佞小人在晋升为中书侍郎后,竟然疏远了他这个右相。
“阿爷,我派人去了。”元伯和一脸苦笑。
“算了,那就不等了。”元载黑着脸说道,“人家现在也已经是宰相了,不需要我这个右相的提携了。”
“右相,此等奸佞小人必遭报应。”
“就是,倒要看他能猖狂到几时。”
散骑常侍崔昭和中书主吏卓英倩等人纷纷落井下石。
只有常衮为杨炎说了一句公道话:“右相,公南现在毕竟是中书侍郎,右相又已经卧病在床两个月,中书省之大小事务皆需公南处理,最近半个月又是元旦大朝、万邦来贺,又是元宵佳节、与民同乐,诸事繁杂,多半是真的抽不开身。”
“夷甫你说的对。”元载很快就调整好情绪,不再纠结杨炎的自立门户。
顿了顿,元载又问道:“最近这两个月以来,蔡州的李忠臣可有什么异动?”
“没有。”散骑常侍崔昭因为经常跟在太子李适身边,所以知道的比较多,“李忠臣并没有起兵作乱,甚至还放开了漕运,只是在永州设了个税卡,凡过境漕船根据货殖价格一律缴纳三成过税,不缴纳则不予放行。”
“果然。”元载冷笑道,“这厮就是个贪财好货的蠢货。”
崔昭道:“李忠臣甚至还假惺惺的向太子上了道请罪书,只不过请罪书中说的都是淮西是如何贫瘠,淮西军又如何不易,万不得已只能够自筹粮饷,却不知道东南诸道的财赋乃是朝廷的禁脔,又岂是他李忠臣这军汉所能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