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了,没有阳光了。”小娘道。
“午饭我去院子里吃。”花想容撂下一句又出了屋子。
曹阔和大家坐在一起,捏着窝窝一口一口慢慢的嚼,正普及脏东西会让人伤口中毒,和箭头上蘸金汁是一个道理的时候,花想容从后面走上前来坐到他身旁,也从筐里捞了个窝窝,众人识趣的蹲的远远儿的,给他俩腾出地方。
花想容看到大家主动离开后,大玉也没什么不自然,心里很高兴,自己和大玉这算是自然过度,想想以后心里就觉得高兴。
以前因为自身的问题,其他寨子的人不敢嫁,抢过来的男人不是刻意奉迎就是像遭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特别是自己的隐疾,不论是书生还是商贾,简直让这些人跟遇见鬼似的,虽然在这太行山自己算得上是长相出众,但到了双十年华还是一个人。
平日里和其他寨子的人碰了面人家都会喊一声“一枝花”,可自己知道他们背地里都在笑她,爹为了这事都愁的头发都没了,每每唉声叹气。
不过大玉不一样,虽然自己也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但感觉上就和其他人不一样,反正就是不一样就是了。
看着曹阔一口一口啃着窝窝,装作不解道:“他们怎么走了?不是有意要打你,是没想到你不躲。”
说完见曹阔没理她又道:“你比刚上山的时候瘦了,吃不惯是吗?其实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当初为了一口气占了这百丈崖,结果死了一大半的兄弟,我们自己建不起来,又舍不得这里险要的地势,在这里吃不好住不好,也没有人愿意过来投。因为人少,大的商队抢不了,小的商队没油水,还有其他山寨的人虎视眈眈,动辄拳脚摩擦,时常损伤人命。有的人偷偷跑了,爹也不拦着,现在寨子里这百十号兄弟那都是信得过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这方面了,叹息着:“不该和你说这个,你又不懂……”
曹阔把半个窝窝扔回筐里,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指着手上的两个水泡道:“看见没?干活的时候磨的。”
又指指地上的箩筐:“以前白面馍馍我是不吃的,没味道,可现在活儿也干了,窝窝也吃了。”
花想容瞪大两只眼睛看他,有白面馍馍不吃只因没有味道?那这山上得多委屈他?他是一个富家公子,自己是一个落难女贼,他们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知道他会不会和别人一样嫌弃自己,如果有一天他要走怎么办?一会儿工夫心思已经飘到孩子那一辈儿去了。
“你为什么换裤子?”曹阔冷不丁来一句。
“啊?什么?”花想容完全没有跟上曹阔的思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没什么不妥啊?
“我问你为什么换裤子。”看她不明所以,只好解释道:“还记得小窝棚那一盏茶吗?我问谁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的时候,有人要走,可我问为什么要走的时候却没人走了,那你为什么换裤子?你说他们怎么走了?”
花想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腾”一下站起来,感觉脸上都能烙炊饼了,使劲咬着嘴唇,一窝窝砸在曹阔的脑袋上,跳着高就往小山谷里跑,把远处时刻关注这边动向的喽啰们看的一愣一愣的,呼啦一下就围了过来。
“大玉,姑娘为什么拿窝窝砸你?说吧,你到底把姑娘怎么了?”某喽啰。
曹阔抬头,观天不语,引众喽啰同视,半天后蹦出一句:“天阴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