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对他来讲过于轻松简单,简直不值一提。
这就更加衬得废了半天劲的吴峫又菜瘾还大。
但吴峫只是看他,没有问他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这种蠢话。
他认为这个问题本身就不会得到答案,因此也不会知道张起灵从一开始就尾随着那几个人的动静跟到了这里。
张起棂在昏暗的角落里看着吴峫脸上突然扭曲产生的仇恨和怨怒,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变得空洞染上血腥的色彩,他鬼使神差的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
就像此刻,吴峫坐在尸体堆里抬眼瞧他。
因为激烈的情绪和动作而附着了一抹殷红,像一缕青烟掩盖掉了他的清秀,多出了些莫名让人无法直视的妖异。
张起棂移开了眼神,他环顾四周却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这小孩儿刚才与他如出一辙的肢体动作。
说如出一辙并不准确,只是得了要领却因为身体限制动作软绵绵的看起来徒有其表。
但这恰恰说明了另一个问题,吴峫认识他。
也或许是熟悉与他相关的什么人。
至少这种熟悉程度足以让他学到些什么,或者是被某个存在教导过,而并不是偷师那种不伦不类。
张起棂扫过地上因为过于残暴而变得有些恶心的尸体,目光再次落回了吴峫身上。
那个在他面前因为小小伤口而哽咽的小孩儿现在却像是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一般,面无表情的用完好的右手将脱臼【jiu,四声】的左手掰回了原位。
肩胛骨还在淌血,吴峫的眼中却只有执拗。
张起棂只觉得这个人充满了矛盾和违和感,但他依然没有说话,甚至连一丝表情也欠奉。
闷油瓶的称呼实至名归。
而此时的吴峫轻喘着气平复着自己的心跳,深感日后加强锻炼的必要性。
这辈子可再没有哪哪儿都能天神下凡救他一命的张起灵了。
他与平常完全不同,表里不一的模样已经足够让这个本就安全感匮乏的人心里产生警惕与厌烦。
张起棂能对干净温暖的阳光天真偏爱,可如今的吴峫满手血腥杀戮,是一只深陷泥沼的厉鬼。
下一刻吴峫眉目轻扬,无所谓了,总不能世间的一切便宜都让他占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