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绮和进忠一前一后走在宫道处。

婉茵的死是个意外。兰绮虽然痛恨如懿，海兰，湄若和玉妍。但从未想过要婉茵的命。

突然兰绮停下脚步，转身向进忠问道：“进忠，我错了吗？”

进忠抬眸看了兰绮一眼，又迅速将头低下去。刚刚在永寿宫等院中，他并非有意这么说的。只是不忍见嬿婉受苦，才会口不择言。毕竟大家相处了这么多年，兰绮对嬿婉的好，他岂会感受不到？

他知道兰绮话中意思。

进忠抬眸，用坚定的语气告诉兰绮，“诚主，奴才知道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令主。魏夫人和佐禄不死，他们将永远都是令主的绊脚石。伤心一时或一辈子，奴才想令主一定很快就会从悲伤中走出来的。胡日查是个暴脾气，您看穿让奴才带他去赌坊，又让奴才暗地里让佐禄骗他钱财，按照他的性格定会和佐禄打起来。佐禄要死被胡日查打死，魏夫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娘娘，虽然奴才明白您都是为了令妃好，您放心，此事奴才定会守口如瓶。”

兰绮微微颔首，转身朝钟粹宫的方向而去。

月明如昼，银辉遍地，连绵不断的重重楼阁犹如覆寒盖雪，宫殿墙门间透出点点明亮的灯火，庭院的花树被映照得枝叶分明，但见墨影铺地，花色朦胧，一片清幽雅致。

耳边传来细细哭声。

踏入钟粹宫一看，弘历早已离去。此刻永琪穿着一身孝跪在婉茵的棺椁前，而顺心则跪在一旁边抽泣边烧纸钱。

可心拿起供桌上的香，利用烛火点燃后递给绿筠。

绿筠眼眶有些湿润，她与婉茵相识数十年，从潜邸起就一同伺候弘历。弘历登基后，她们又同住钟粹宫。婉茵是个温顺的好女人，不争不抢，实在不该落得个自戕的下场啊。

永琪不哭不闹，就这么安静地跪在那里。

看着他的脸，绿筠眼睛渐渐发红，下意识别过头。永琪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一转身，绿筠便瞧见了站在宫门处的兰绮。

既然弘历不在，兰绮便让进忠先回养心殿回禀嬿婉产下五公主之事。然后才上前和绿筠说起白天在咸福宫外所发生的事。

绿筠原本略微有些紧蹙的眉头更紧了几分，转头看了一眼婉茵的棺椁。对永琪的遭遇竟有些同情，如今他既残了腿，又没了额娘的庇护，虽有荣亲王这个头衔在，但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又有何用呢？绿筠回笼思绪，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