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安耐着性子听,但是听到这没忍住打断他,问他:“你是不是发烧了?说胡话了?”

于东没理会她的话,接着说:“我那时候觉得这世界上还能在乎一下我死活的人,可能只有一个陈予安了……但是不是的,你也不在乎的,你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回来,是怎么回来的,你根本就不想知道……”

他泄了气,自嘲而绝望地低语:“没有人想知道。”

听着这样的语气,陈予安脑子里又浮现出他那双眼睛,这人不会哭了吧。要不是她现在腿脚不方便,早就跳起来翻个墙过去了,她没敢挂电话,捂着听筒喊了两声阿姨。好在阿姨正在后院收东西,听她一声吼以为摔了,赶紧跑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

陈予安指着柜子上的塑料袋说:“把袋子给我拎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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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见她还打着电话,轻手轻脚地给她递过去,陈予安拿出驱寒的药给她,那天老怪说要是发烧了就吃这个,原本是给自己备着的,没想到于东比自己弱鸡。

她把药递给阿姨,说:“你拿过去给于东,他可能发高烧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哎哟,可别烧坏了!”阿姨连忙揣着药走了。

陈予安按了扩音键,直到听到阿姨的脚步声她才挂断。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刚刚于东的那些低语就像复读机一样开始播放。陈予安回想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不明白他是从哪里得出结论说自己讨厌他了,讨厌真的谈不上,真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只是有些疏离而已。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陈予安吓了一大跳,刚接起来,阿姨就焦急地说:“小安,他…他身上好多疤…他衣服都汗湿了,我想给他换一件…看到他手臂,还有背上都是…被子也是轻飘飘的一条……”

阿姨说的语无伦次,陈予安毕竟不在现场,还算冷静,说:“储物间里有浴袍,还有鸭绒被,你直接拿了给他换上!别哭,别慌!把药给他吃了!”

“好好,对对,我去拿。”

“你电话就放着,有什么事就说,我在这。”

“好好,我不慌……”

陈予安就这么听着她脚步声进出,还有衣物、被子的摩擦声……思绪又开始飘,自己那天去看房,怎么没看一眼他的房间呢?房租不是给了他半年的吗,怎么连这点东西都买不起?不会欠了高利贷,然后被追债的打了,无处可去所以回来了??

“小安,小安,我都弄好了,我要不要去找老怪?”阿姨走出房门,拿着电话问陈予安。

“找吧,顺便看看之前的伤是怎么弄得。”

挂了电话,陈予安左思右想,实在是躺不住,也怕隔壁那人会烧坏脑子,毕竟救命恩人万一嗝屁了,自己好像难逃其咎。揣了个耳温枪在兜里,然后搬了个方凳就慢慢挪过去了。这么点路,陈予安走得一身的汗,右脚脚踝不能受力,她只能撑着板凳一步步往前挪,其实板凳落地声儿挺大的,于东居然都没受影响……陈予安板凳落在他床边,掏出拿耳温枪给他量了下,39.6°!这么高,难怪神志不清了。

手指探了下他的手心,是热的,估计开始散热了。陈予安这才定下心来好好环视了他的房间,这房间是他小时候睡的,床也还是一米二的,他这么大只睡在上面还真是委屈了。衣柜旁边放着个行李箱,上面是一个黑色的双肩包,估计这是他全部身家了,不对,书桌上还有个相机包,这应该才是他最值钱的装备。

“你不会把房租都拿去买相机了吧?”陈予安趁人不清醒,可劲凶。

“陈予安。”于东喊了声,只是听到了她的声音,自然的反应。但是陈予安却吓了一跳,降了语调问他:“醒了?”

于东没说醒没醒,只是哑着嗓子说:“我难受。”

陈予安搞不清楚他是不是清醒了,接着说:“等下医生就来了。”

但是这句话好像起不了什么作用,躺着的人开始哼哼唧唧的。陈予安缓慢地抬起一只手,僵硬地往他肩膀上一下一下地拍着,以前自己生病了睡不好,奶奶就是给自己拍拍背。

看他渐渐安分下来,陈予安又拿着凳子慢慢挪回去了,不然阿姨看到她在这估计得揍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挪回了自己房间。

经过这一番折腾,陈予安又累又饿,掏出阿姨给她准备的油炸地瓜片开始嘎吱嘎吱地吃。

阿姨从隔壁回来就看到这幅场景,臭丫头坐在床上一口一片吃的可起劲,不禁想这孩子心够大的,走过去没收了她的袋子,说:“等会晚饭又说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