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蔚太明白了,池衿是有牺牲倾向的。
这不好。
他会死的。
白光稍纵即逝,石门也吱呀着敞开了,露出门后的另一处传送阵法。
萧玄同说:“门开了,走。”
几人踱步跟上。
池衿边走边用余光去瞥阮蔚。
不出所料,阮蔚的神情很平静。
等待传送阵起效的间隙,阮蔚正在用灵气封住还在渗血的伤口。
因为没经验,第一次,割腕就割的有点深。
阮蔚觉得有些疼。
手腕疼,脸疼,心也发苦。
仔细想想。
她似乎经常让池衿这样疼上一次又一次,她好像一直享受着池衿无止境的付出。
这是正常的吗,阮蔚想不明白。自己有为池衿做过什么吗,阮蔚想不起来。池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付出型人格,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吗,阮蔚默然了。
在不懂情的时候,阮蔚无意识的为自己养成了完美合乎心意的爱人。
可在懂情之后,阮蔚又觉得无比歉疚。
明明池衿不懂那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在阮蔚这儿感受到的,他的行为模式都跟着阮蔚的喜怒哀乐走。
可除去爱人,池衿也该是人,也该爱己。
他的自我意识太暗淡了。
人类都想要爱,也想要自我;池衿却不要自我,他只要爱。
归根结底,是阮蔚教的。
要怎么掰回来,要怎么才能重新养他一遍,要怎么才忍住不去向他心安理得的索取。
阮蔚满心杂念。
池衿上前几步:“师姐……”
“不用说了。”
阮蔚连眼睫都没抬。
阮蔚说:“你是个主意大的。”
她扫了一眼池衿垂在身侧的手臂,又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手,只是弯了下唇,弯起的弧度却锋锐的很。
阮蔚又说:“我也是。”
平淡的语调之下是浓浓的自责。
池衿没听出来,他的脸变得煞白,削薄的唇怵嚅了几下。
半晌,再无话可说。
常怀瑾吓得大气不敢出,他只敢猫着身子缩在握瑜旁边跟她咬耳朵:“……师姐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啊?”
握瑜蹙眉,没有理会常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