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待弦眼中寒光一闪,转身带路道:“你到了便知。”
越往里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就越大,经过万年的侵蚀,海水与天际交汇出一个巨大溶洞,一阵海风呼啸而过,没有了刚才的潮热,反而寒得脊背发凉。洞顶悬着一块岩石,如海蛇般欲要扑向海中,地上是被海水反复浸润的岩石,泛着莹亮的油光。大块的天光从岩洞口泻进,照着一块闪着光亮的润白玉石,石头后面的岩壁上绑着两个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人。
“主上,柳若蘅带到。”苏待弦单膝下跪,向岩洞里身材魁梧的男人禀道。
男人五十出头,发间有几缕银丝相伴,笑容满面,看起来和蔼可亲:“若蘅来了,快请坐。”
柳若蘅完全不认识这个男人,忽如其来的亲热反倒让她更为警觉些,她伫立不动,看着周身站着的一圈年轻男子,皆袭了一水钴蓝色的长衫,神情默然地盯着她,其中一人最靠近“主上”,十分眼熟——这不是费前川?难不成这里是蓬莱洲?
“我不认识你,就不必客气了。我是来找海玉的。”
“放肆!这是我们市主,还不行礼?”苏待弦喝道。
柳若蘅斜昵了一眼苏待弦,嘲讽道:“新罗仁光州的海市主,关我大瀛何事?我为何要行礼?苏大夫连祖宗都不认了。”
“唉,美人误会。”费前川阴阳怪气地开口了,“我们市主也是大瀛人,不过大瀛的生意都被你们几个大庄占着,市主带我们来新罗谋口饭吃。”
“费前川,怎么到处都有你?”若蘅想起他被马蜂捉弄的画面,不禁轻笑。
“美人认得我就好。”
“没记错的话,你是蓬莱洲的高弟子,那这位市主便是掌拂洲主了?”
掌拂依然微微笑着看着柳若蘅,显得慈祥无比:“果然冰雪聪明。”
若蘅心下一沉,抬眼见掌拂依然挂着一张伪善的脸,知道不好对付,便道:“市主好本事,能把偌大的新罗海市经营地这么好。就不知,今日把我带到这里是个什么意思?”
“既然知道是我们洲主,还不跪拜?”苏待弦见若蘅一脸桀骜,不依不饶地喝她。
“你刚说,我帮市主一个忙,市主的海玉借我一用。既是做生意,我们两个便是平等的合作伙伴,我若跪了,难不成要你们市主也来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