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甫终于动了,他指着她旁边桌上的粥碗,道:“帮我递过来一下,我还未用膳。”
声音低沉,语气平静。
好似恢复了正常。
谢安宁瞥了眼没几分热气的粥,还未有动作,就听榻上的人又道:“咱们好好聊聊,你不是想好聚好散吗?等我用完膳,好好聊聊。”
话落,还有几分迟疑的谢安宁端起了粥碗走到榻边,递了过去。
王少甫笑了笑,双手接过粥碗,道了声:“坐吧。”
这一次,他笑的总算有了几分人样,没那么怪异。
言罢,也不管她,拿起汤勺喝了起来。
那双眼睛终于没在紧锁在身上,谢安宁几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王少甫何其敏锐,自然捕捉到了。
他抬眸,里面是清晰可见的郑重之色,“别怕我啊安宁,我再疯,也绝对舍不得伤你的。”
哪怕,是自己死。
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谢安宁艰难的扯了扯唇,没有说话。
自和离后,两人之间难得气氛平和。
王少甫三两口用完粥,拿起一方帕子想要擦拭唇角,在看见帕子上面的并蒂莲时,动作顿住,爱惜的叠好,放在一旁。
谢安宁当然认出来,这是自个儿给绣的。
应该说,未回京前,他身上的小物件,基本上都是她包圆了。
衣裳什么的大件,作为当家主母,她没有那么多功夫去绣,但是鞋、袜、帕子、香囊、坠饰这些,她得了空就会绣上几个。
他用了十几年,之前也不见他如此爱惜,这会儿却装成多久没见过一样。
谢安宁心中腹诽,忍不住别开脸,眼不见为净。
而王少甫这边,妥善放好帕子一抬头,就看见她白玉似的脖颈上,几点浅浅红痕……
他身体蓦然一僵,瞬间降临的窒息感,让他如坠冰窖,四肢百骸都在发颤,面色更是惨白似鬼。
察觉身边人的不对劲,谢安宁回头,在他惊怒的目光下,感觉脖颈都被灼痛。
总算想到,昨夜……
她尴尬抬手,正要捂住脖颈,腕骨就被扣住。
王少甫手指颤抖,抚上那几朵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