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脱孛罗接到任命,封为锦衣卫指挥佥事,随行兵部尚书王骥前往甘州一带。
虽然不是上战场拼命,但这次前往甘州除却奉旨申斥蒋贵等人,还要参与练兵,对于脱脱孛罗这种自幼在草原上驰骋的人来说,可谓是羁鸟投林,回归自然。
最重要的是入京这么多年,因着父亲身上伤病重重,脱脱孛罗要尽孝膝前,且他年龄还是太小,又是外族,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如今机会来了,脱脱孛罗自然要抓紧。
赶在出发前,脱脱孛罗还特意到徐家医馆拜访了一番,感谢朱予焕是一件事,拜托徐望之在他不在的时候能多多照顾父亲则是另一件事。
朱予焕未曾出宫,自然是徐望之接待脱脱孛罗,她应允下照顾阿卜只俺的事情,又有些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是长公主推荐了你?”
“之前长公主督军平叛,我也跟随在侧,算是有些作战经验。”脱脱孛罗笑了笑,道:“况且除了长公主,也没人记得我们父子两个,更不用说派我随行兵部尚书去北边了,我要是跑了,恐怕京城又要有所非议,也就只有长公主有这么大的胆子。”
徐望之认识他这么久,加上脱脱孛罗平日里也是汉人打扮,几乎要忘了他出身鞑靼。
先前就有兀良哈的部族归降,之后又叛逃大明,若是再来这么一出,可就要把朱予焕放到风口浪尖上了。
徐望之恍然大悟,道:“长公主知道你孝顺,肯定不会丢下你爹和你的族人的。”
“长公主如此信任我,我当然也不能辜负长公主。”脱脱孛罗说到这里,看向徐望之,郑重行礼道:“只是我一走,家中只剩下我父亲和几个老仆,还请徐娘子多多上心了,只要你开口,我家中上上下下全都听令,绝不违背!”
徐望之宽慰道:“你就放心吧,你爹有我看着,等你回来,保准比现在还要健康!”
脱脱孛罗听她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来,有些不好意思,道:“谢谢徐娘子,我在边关一定努力,等到陛下有了赏赐,我全都送你当做谢礼!”
徐望之哼笑一声,道:“我可不缺赏赐,长公主给了我不少好东西呢,什么北边南边来的名贵药材,一点都不缺。”她看向脱脱孛罗,不忘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要是真的打起来了,还是保住自己的命最要紧,我教你和忠哥儿的可是最可靠的止血和包扎法子,千万别丢了性命,不然是给我丢脸。”
听出徐望之语气中的关切,脱脱孛罗赶紧应了一声,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徐望之道:“还请徐娘子一定要将我的答谢转告长公主。”
徐望之微微颔首,目送脱脱孛罗离开,这才回身进了内院,对正在翻医书的朱予焕问道:“你怎么不亲自见他一面?平日里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朱予焕放下徐望之的医书手稿,笑道:“当面感谢总有些尴尬,况且脱脱孛罗也知道,你这样尽心救治他父亲,也和我有些关系,再多说什么感谢的话也没有必要,不如不见。”
徐望之轻轻地哦了一声,见她拿着自己的手稿,道:“你现在能看懂医书?”
朱予焕将书递到徐望之手中,好奇地问道:“看是能看懂,就是不明白该如何操作,尤其是里面还有需要开刀的步骤,该开哪里?”
徐望之先是为她解惑,之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忍不住问道:“你学这个干什么?不应该让我来吗?”
朱予焕只嘿嘿一笑,道:“我就是好奇,你不是教脱脱孛罗和张忠救命的医术吗?我也学学。”
徐望之将手稿收好,这才道:“有我在,你不用学这个,只要你说一声,天涯海角我都去救你。”
朱予焕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道:“一诺千金,这可是真的一诺千金呀,我得找张纸记下来,一代一代传下去。”
徐望之诶了一声,“我只管你的事情,别的人我可不管。”她说完又有些心痒痒,道:“我听人说你又要开酒肆,卖高粱酿制的酒,好喝吗?和黄酒有什么区别?”
朱予焕听她这么问,不由笑了起来,道:“给你带来了。”说罢,她自己将带来的箱子拿来,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两坛酒。
徐望之嗅了嗅气味,不由感慨道:“闻着就香,不输我家那边的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