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予焕见他们都有些紧张,便知道自己不好久留,借口自己还有其他事情离开了。
周能余光瞥见朱予焕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这才松了一口气,旁边有人道:“周能,我家女儿可是说了,你家丫头可是摸过长公主的裙子。”
周能闻言吓了一跳,赶紧抓住女儿问道:“怎么回事?你和长公主说话了?”
和周能的慌乱不同,周盈盈十分骄傲,道:“是啊,我不仅和长公主说话了,还摸了长公主的裙子呢。长公主说我们以后也能去京城的铺子里帮工,这样就能穿和长公主一样好看的衣裳了。”
周能看着女儿这副样子,不免有些无奈,训斥道:“长公主是天子长姐,你能和长公主相提并论吗?要不是长公主心善,早就把你的脑袋摘去了!”
周盈盈颇有些不服气,道:“长公主说话的时候可温柔了,才不会摘我的脑袋。”
“长公主可是上过战场的……”
旁边的人见周能要教训女儿,说和道:“我听皇庄的管事们说过,长公主身边有不少女官,刚才身边那个姑娘不就是吗?说不准你家丫头将来也能跟在长公主身后呢。”
周能还没有说话,周盈盈已经抢先一步开口道:“我才不要跟在别人身后呢。”
周能本来还觉得有些安慰,听到女儿这么说,更觉头痛,斥责道:“你怎么还是拦不住你这张嘴,迟早要闯祸!”
周盈盈只冲着自家爹爹做了个鬼脸,便一溜烟地跑开了。
“周老兄,你就别念叨你家丫头了,女儿就是有再多的心事,也不好直接和你这个当爹的说,你还是要趁早再给她找个娘,这样也有人能照顾好她和你那两个小子。”
周能的妻子甄氏生下幼子周寿之后不过一年便离世,周盈盈没有了母亲,加上父亲周能忙于农事,不仅没有空闲教导女儿,甚至还要女儿照看两个弟弟。
周盈盈因此愈发有自己的主见,“不服管教”也是常有的事情,周能即便想要教导,但想到女儿从小吃苦,便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了。
周能不由叹了一口气,道:“是有些道理……”
现在就这样自由散漫,将来要是嫁人了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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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予焕回去查了簿册,看收入支出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她又和韩桂兰一起拟了折算布匹的法子,她看着韩桂兰参考草稿重新抄录,道:“这法子和互市差不多,无非是从折算宝钞换成了折算布匹。”
韩桂兰一边抄写,一边道:“布匹可比宝钞要值钱多了,怎么说也能拿回去做两身衣裳呢。”
朱予焕坐在一旁为她研墨,道:“要不然黄娘子在北边的生意也不会这么顺利。”
如今还是以物易物的时代,别说是普通百姓之间的交易,就是朝廷给官员发月薪,也一样会将官俸折作禄米、香料、布匹等,发放极为不易。
不过自从朱瞻基商量将官俸折钞之后,官员们也就不必担心领俸困难,禄米换成了更不值钱的大明宝钞,想要再换回禄米,还会在这个基础上大打折扣,让官员们本就不怎么丰厚的俸禄雪上加霜。
尤其是低阶官吏,一顿折腾之后,工资越来越少,家里要是多几口人,只会更加捉襟见肘。
因此比起宝钞交易,民间大都信奉以物换物,兀良哈这样的异族就更不用说了,用来交易的都是牧业产品。
像朱予焕这样“出手阔绰”,掌握布匹这种硬通货,做生意想不顺利也难。
提起北面,朱予焕不免有些感慨,道:“这次她要去陕西、甘肃一带,那边本就容易有贼寇,出没,她又是第一次去,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韩桂兰听出她话语中的担忧意味,宽慰道:“殿下放心吧,黄娘子机警善变,又已经单独行过好几次商,加上有先前沈三老爷留下的人手,肯定不会出事的。”
朱予焕见韩桂兰抄写完毕,接过细细看了一番,道:“只盼她能早些传个平安消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