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予焕看他脸上流露出几分惴惴不安,这才似笑非笑道:“王大珰怎么也来了?”
王振终于听到朱予焕的声音,顿感如蒙大赦,急忙道:“大珰不敢当……是老娘娘传奴婢前来,并未说明缘由……”
他小心翼翼地觑着朱予焕,显然是希望能够得到一个答案。
顺德长公主心思灵敏,必然能够猜出张太皇太后的心思。
只是朱予焕不苟言笑的样子丝毫不逊张太皇太后的威压,让王振生怕这位顺德长公主站在太皇太后那边,不肯透露一点。
朱予焕见他这副样子,心中嗤笑,面上不显,只是道:“如今王大珰已经升任司礼监秉笔太监,自然要称呼一声‘大珰’。至于奶奶为何唤大珰前来,想必也是为了陛下的事情。”
王振被她这么一提醒,又赶忙努力回想近来自己对皇帝陛下是否有失礼之举。
若是心中坦荡也就算了,偏偏王振为了尽快在司礼监确保自己的权威,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换走了不少金英原本的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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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王振心中有鬼,这“违逆皇爷”的事情越想越多,明明是春日,王振却出了一身的汗。
朱予焕光看王振的神情,便能猜到他心中的想法。
到底王振是在宫外生活多年,经历的勾心斗角要少上许多,只要一被盘问,心中就忍不住直打鼓,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犯过错。
倒是有点像现代的学生被老师叫到办公室中问话,老师还没来,心中已经攒了一箩筐的错事,只等着向老师认错。
一行人刚到了文华殿偏殿,门口的宫人对王振道:“老娘娘传顺德长公主与郕王入内,王大珰先和奴婢来。”
王振下意识地看向朱予焕,只见她神色如常,显然是根本没把这次与张太皇太后的见面当成一回事,王振也只能安慰自己,这不过是一桩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哪个衙门不是一入内就换上自己的人,张老娘娘何必和他较那个劲呢?要追究起这个,他手中也有不少金英的把柄……
朱予焕没去看王振的表情,只是带着朱祁钰一同入内,姐弟两人一起向张太皇太后见礼。
朱予焕一瞟旁边的女官,只见她们腰间竟然如部分内官一般腰间佩刀,心中更加笃定张太皇太后的想法。
张太皇太后让姐弟二人一同坐下,这才开口道:“今日骑射如何了?”
朱祁钰闻言乖乖回答道:“今日比先前稍有进步,有赖大姐姐悉心教导,孙儿已经能够在马背上开弓射箭了,只是准头不如哥哥。”
张太皇太后见他一字一句回答自己的认真模样,不由有些怜爱,笑道:“皇帝从小就爱这些,你不必心急,跟着你大姐姐慢慢学就是了。”
“是。”
朱予焕这才笑着说道:“如今钰哥儿的字也大有进益了,奶奶瞧瞧。”她对着成敬抬抬手,成敬立刻将朱祁钰抄写的诗篇奉上,由女官转交给太皇太后。
张太皇太后细致地翻了翻,神情中多了几分欣赏和满意,道:“如此甚好,一笔一划都在方圆规矩之内,端正大方,可见贤妃对钰儿的管束一向严格。”
朱予焕也露出一个笑容,道:“我也费心找了字帖来呢,奶奶怎么不夸夸我?”
张太皇太后被她邀功的样子逗笑,道:“你啊,学什么都比别人快,只有练字这一项慢了些,写了不知道多久才端正一些。”
朱予焕故作委屈道:“可我练笔体练得可快了,讲官们可是都夸过的。”
朱祁钰有些好奇地问道:“真的吗?平日里讲官们都板着一张脸,从不对我笑,也不会像二姐姐那样当面夸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