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新习得了一套剑术,便觉满堂花醉三千客,兴高采烈地向她展示那一剑霜寒十四州,汗水滑过少年的鼻尖,得意且满足。
“你笑什么?”景明月用自己的鼻尖轻蹭柳定的鼻尖。
“还好,我的擅作主张,没有打乱你的计划,给你徒增麻烦。”
“三哥,虽然我坚决地反对宦官干政。但无论我是否解决这个问题,你我都是独立的人。”景明月的手指穿过柳定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三哥,我希望你能和我并肩而行一条君子正道,却不能操纵着你事事都按照我的想法活着。”
“之前你我未曾相认之时,我最大的害怕是你我非同道中人,你我终将走向对立的两端兵戎相向。我不敢与你相认,我怕旁人伤你,更怕我自己伤你。”
景明月深吸一口气,风传花信,雨擢春尘,院中草木湿润的清香随着夜风落在二人的衣衫之上,柳定对上了景明月湿漉又明亮的眼睛。
“当我终于确定你我仍旧同道,你心中仍怀正直良善之后,我反而是期待着你能多一些自己的想法。你总觉得我深谋远虑,怕擅自做主破坏了我的布局打算,却忘了你同样行走官场多年,也有自己成熟稳重的政治见解。”
“君子同而不和,你我不必害怕争执。心怀正道,你能做的远比你想象的更好。”
景明月靠在柳定的肩上,肩头的重量让柳定感到安心。他们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彼此依偎靠着,看窗前明月逐渐偏移,便已觉得十分宁静美好。
在惊涛骇浪来临之前,至少还有这份珍贵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