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把牡丹赠给了景大人,这二人都还未婚嫁,莫不是……”
“别瞎说。这次科举的前后始末你们也听说了,说不定只是崔大人觉得这状元本就应是景大人的才这么做。”
“何况景大人现在是崔大人的上官,崔大人结交景大人也不算什么。”
“姐姐说的是,我朝女官一旦嫁人生子,官位多半是要让出来的,景大人现今身居高位,多半是不舍得就此隐退的。”
“可是你们看景大人和崔大人的神态,与平日所见也大有不同……”
在众人的侧目议论中,景明月垂眉低笑轻摇手中牡丹,偶尔抬眼嗔怪崔绍节道:“你倒是会演戏。”
语音绵软,媚眼如丝,和孤冷持重的景明月大相径庭。
“你不也是吗?”崔绍节抬手,将一片落在景明月发间的花瓣温柔取下,掌心摊开,花瓣鲜妍舒展。
“锦绣鲜花与大人的锦囊妙计,甚是相配。”
前些日子夜里,崔绍节收到了景明月的密信,让崔家向靖宁帝进言,将陆寒渊由神机营内臣调任北路军监军,其计划之周详,让崔绍节叹为观止。
靖宁帝多疑,崔远将崔绍节痛打一顿,只能稍稍减轻皇帝的戒心,景明月索性让崔远暗中弹劾景明月势力过大需要制衡。
陆寒渊和景明月嫌隙既生,大部分时候都待在皇昭司和神机营,几乎不回尚书府,靖宁帝安排的监视实际已经名存实亡,景明月迟早会找到由头将陆寒渊下罪打发,不如调到北路军做监军,负责督查梁襄和孟长峥,这样景明月在京中还想对皇昭司下手的时候,也会有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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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宁帝最不放心的就是带兵在外的边将,又一心想保皇昭司。故而一定会同意崔远的提议。
此计一边帮助景明月打发了陆寒渊,消除了身边的隐患,一边向靖宁帝表明了崔家的立场,崔家只是阴差阳错地在科举一案中助了景明月一臂之力,实际与景明月并无勾结。
崔绍节这几天一直在琢磨这条计策,光是这两个理由,已经足够让他觉得此计绝妙,但他总觉得景明月并不只有这些用意,只是他还没有参透。
如今的他已不仅仅是崔家公子,既已踏入朝堂,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造福万民的本分之外,也需要百般经营审时度势借以立足。
哪天他能独自想出这般妙计的时候,是不是也能和景明月一样,年纪轻轻就官拜六部了?
锦囊妙计吗?景明月表面上笑得灿若春阳,轻轻吹去崔绍节掌中的花瓣,如翠玉点波面,春水涟漪碧于天,心中却是朔风吹雪,万里之外的北境关山。
行宫内歌舞升平的时候,圣旨应该已经传到了陆寒渊的手上。
在翟、秦二人行刑之前,急不可耐地将陆寒渊打发出去,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他做傻事了?
景明月拈花含笑,转身离去。
陆寒渊收到靖宁帝调任的圣旨,要求他第二天就启程。
“王伯,陛下这次怎么会调得这样急,明天就要动身,掌监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