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刘闵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悲悯,“石念及,传旨,追封冯松巍为显侯,谥武忠,其妻为二品诰命,刻碑列传,供曲阳百姓瞻仰。”
“末将代冯郡守谢过陛下隆恩。”刘耿重重地磕了个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刘闵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两人的祖辈是亲兄弟,刘文召与刘文泰是堂兄弟,到他们这一代,血缘关系虽淡了一些,可到底也算是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总有那么一丝亲情在里面,更何况刘耿也算是尽职尽责死里逃生,他也不忍再过多苛责。
他看了一眼前去拟旨的石念及,又问刘耿:“刘将军,聂云升此人,你可熟悉?”
“回陛下,还算了解。”刘耿说道,“聂云升幼年从军,也曾随先帝攻伐青徐之地,后调任梁王府亲军,陛下承袭大位之后,他被罗刺史看中,带往冀州任刺史府录事参军,之后又被派往北境,在边军中任督军校尉。此人从军十数载,历经大小数十战,屡立战功,算是不可多得的良将。”
“良将吗……”刘闵听着刘耿的介绍,眉头微微蹙了起来,“那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投敌呢?”
“投……投敌?”刘耿猛地抬起头,一时忘了礼节,直视刘闵,“陛下,聂云升为人正直,且极富正义感,更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会投敌?”
刘闵轻轻摇头,随即将冀北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刘耿听完,不禁目瞪口呆,思忖少顷,抱拳说道:“陛下,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若非有确凿证据,末将实在难以相信他会叛国投敌。”
刘闵微微颔首,他对聂云升的了解并不多,但刘耿是军中宿将,当年击退铁勒部后,也曾与聂云升一起镇守冀北,他的评价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沉思片刻,又问:“依你之见,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刘耿略一沉吟,回道:“末将以为,当务之急是查明真相。聂云升是否真的投敌尚未可知,若因误信谣言而错失良将,对朝廷来说无疑是巨大损失。”
“那你有何良策?”
“末将愿前往冀北,亲自调查此事。”刘耿抱拳请命。
刘闵盯着刘耿,心中快速权衡着利弊。聂云升投敌一事,若是谣言,自然需要尽快澄清,以安军心;就算属实,也必须将其捉拿归案,以防泄露军情。
“刘耿,你守城不利,丢失曲阳郡,本该军法从事!”刘闵冷冷地说道,只是刚一说完,又缓和下来,“但念你是初犯,虽有错,也情有可原,朕暂且饶了你这一回。”
“末将谢陛下不杀之恩。”刘耿伏地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