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茶看到蓝衫老汉样子,却是吃了一惊——此人正是之前同乘一条船的那老头,不知如何竟也来了断玉堂。
好在当时季茶易容换貌装成驼子,洪辰也蒙着盖头,蓝衫老汉并未认出二人,此时凑过身来,两手抓住竹篓边缘,狠狠一拽,嗤啦一声,把竹篓子生生扯开,王丽凤的身子随之倒在地上。
王丽凤还穿着那身白衣,手肘,膝盖处却被血染成了红黑色,小臂和小腿都被逆着关节彻底折了过去,扭曲可怖。
洪辰和文质打扮汉子都“哎呦”了一声,季茶也倒吸了口凉气,蓝衫老汉却忽地笑了:“这大姑娘受伤甚重,小子,这下你该去请师父了吧!”
文质打扮汉子脸上肉一抽:“筋断骨折,我也治了不知多少,还难不倒我。”
季茶连忙说:“别啊!你可知她被谁伤的?一般的治法,可接不好她的骨头筋脉。”
文质打扮汉子抬头问:“谁伤的?”
“是钟驼子伤的她。”季茶煞有介事地说,“钟驼子,你知道吗?那可是大大的坏人,臭名昭着的采花贼,一身武功出自西方凉国,内功中暗含阴毒。你用等闲手法来治伤,只怕她胳膊腿脚刚一接上,马上毒素贯体,一命呜呼啦。”
其实后面什么凉国,阴毒等等都是信口胡诌——季茶只是不想让这文质打扮汉子来给王丽凤疗伤,得让他师父出手才行。
文质打扮汉子果然吓了一跳,蓝衫老汉却插口说:“我见过钟驼子出手,他武功也就身法轻功颇不错,其他都马马虎虎,称不得厉害。这姑娘虽断了四肢,出血不少,但此刻昏迷,应该只是被封了穴道,没受什么内伤。”
这一下可把季茶给气着了,一是蓝衫老汉出言碍事,二是他说的钟驼子岂不就是自己。马马虎虎?你才马马虎虎,你全家都马马虎虎。
季茶刚想出言反驳,蓝衫老汉接着又说:“尽管如此,她四肢至少被折断了一日,且穴道被封,血不畅流,纵然给她接好四肢,日后怕也只能沦为终生躺着的废人。好好一个俊俏姑娘,正值青春年华,岂不可惜?”
文质打扮汉子咬了咬牙,抬头对蓝衫老汉道:“我去请师父——但我已告诉过你,他金盆洗手多年,不再拿枪了。”
“有劳。”
蓝衫老汉一拱手。
文质打扮汉子转身上了楼。不一会儿,便有一个睡眼惺忪的五十来岁的秃子与文质打扮汉子一起从楼梯下来,口中念叨着:“小马,有客人来,你怎不早来喊我,实在坏了礼数。”言语间已走到蓝衫老汉面前,作了下揖:“大兄,小孩子不懂事,得罪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