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的指尖距离闵老大喉咙一尺处,耳边骤然响起一道疾速的风声。
他辨听风声的方位,知道出剑的是离他稍近的李若风。
李若风早已留意孙幽星的动静。
他见到孙幽星身形暴起,便快速抽出桌子上的长剑,“唰”地划过一道圆弧,向着孙幽星的手腕削去。
他的剑又快,又狠。
孙幽星知道若不缩手,便有断腕之险。
他于半空中硬生生地定下身形,手腕一翻,五指变招,向着李若风的剑锋抓去。
李若风的剑快,但孙幽星的鬼爪更快,出其不意,竟牢牢地抓住剑锋。
孙幽星胆敢以白手夺刃,倒是大出李若风所料。
毕竟,灵蛇剑法以刁钻,狠毒见长,一般武林高手都避忌三分。
李若风抽动剑柄,却发现长剑已被孙幽星五指紧紧锁扣,纹丝不动,心中大骇。
毕竟,灵蛇剑法在他的日夜苦练之下,已日臻佳境,虽不及李末然老道,也颇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神韵。
孙幽星却以五指的血肉之躯拿捏他的兵刃,这种功力也骇人见闻。
“小子,找死,竟敢背后偷袭你家孙爷爷。给我撒手。”孙幽星冷笑道。
他正夺剑,突闻风声异响,一道剑锋如白练破空刺向他的手腕关节。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孙幽星知道李若飞出手了。
他不慌不忙,用手指往李若风的剑身上一弹,将掌中剑弹开。接着,侧身让过李若飞的剑锋,另一只手变掌为刀削向李若飞的虎口。
其招式变化之快,神鬼莫测。
瞬间,连攻带守,连守带攻,化险为夷。
李氏兄弟的联剑被孙幽星变幻莫测的两招破解。
“灵蛇剑法也不过如此。”孙幽星脸带不屑,颇为得意道。
“孙老鬼,你别猖狂。看招!”李若飞苦练的剑招被孙幽星轻易破解,又气又急道。
他挽了一个剑花,霎时手中的剑幻化出万道剑光,光彩熠熠。
李若风心有灵犀,他见李若飞使出灵蛇剑法中的“金蛇狂舞”,不约而同地也变招为“金蛇狂舞”。只见两柄长剑犹如两条身披金鳞的巨蛇在朝云间翻腾,围绕着孙幽星周身游走。
灵蛇剑法,就如蛇一般灵敏,进可攻,退可守。一剑套着一剑,一剑比一剑快、狠、毒。所谓双剑合璧,所向披靡。
每一剑刺出毫无余地,也不会保留余力。一条毒蛇已叫人生怕,如果是两条毒蛇同时发出攻击,那唯有听天由命了。李末然相信,他创下的灵蛇双剑就像两条咬人的毒蛇,两条致命的毒蛇,叫人避无可避。
况且,李若风和李若飞两人心灵相通,双剑合璧,威力自然大增。
两柄长剑幻化为两条金蛇狂舞,剑气纵横交织, 将孙幽星围困在万千道剑影之下。
“灵蛇剑法果然名不虚传。看来你两小子已得真传,堪比李末然更胜一筹。”孙幽星赞叹道。
他边说,边认真应对。
只见他身影飘忽不定,形如鬼魅,在李若飞和李若风双剑合璧的剑光下腾挪穿插。同时,他双手翻飞,疾如狂风,轻如柳絮,猛如虎扑,虚虚实实,收放自如,与李家兄弟斗了旗鼓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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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幽星真不该是‘冥王鬼手’,他面对着李若风和李若飞联手攻击,竟谈笑从容以对,毫不畏缩。”闵老大心叹道。
“这般配合精妙的剑法,江湖上恐怕没有几人能走过几个回合。孙老头在灵蛇剑下游刃有余,颇有大家风范。”杨禹道。
“孙老头的‘冥王鬼手’出神入化,的确是武林一绝。今天难得一见,着使我眼界大开。”闵老大附和道。
“不过,金陵李家的灵蛇剑法灵动自如,剑招多变,轻盈中隐含着迅捷,飘逸之中又不失毒辣,其剑法精妙绝伦,令人叹为观止。”
“嗯……假以时日,李家兄弟潜心修炼,定能将灵蛇剑法发扬光大。”
李家兄弟久攻不下,心中开始着急。
他们原以为仗着苦练多年的千锤百炼的连璧双剑,足可以笑傲江湖。故,对敌时颇为心高气傲。
可是,与孙幽星缠斗多时,才发现他们对剑法的修为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无敌。
“灵蛇剑法虽精妙,但火候未练至炉火纯青。而且汝俩人与人交手的经验欠佳,配合是熟练,可是两人串联还未达到行云流水,天衣无缝之境,剑招衔接之间尚有破绽,此乃是你们灵蛇剑最大的弱点。待我三招之内便可破你们的剑招。”孙幽星与李若风兄弟缠斗了半晌,逐渐摸清了灵蛇剑法的套路,得意地笑道。
三人在客栈内缠斗多时,招式层出不穷。
尽管李家兄弟使尽了浑身解数,依然伤不了孙幽星分毫。
“如此缠斗下去,必败无疑。剑败事小,颜面无存。若叫爹爹知道此等失望之事,又有何颜面以对?今天万万不可失败,绝对不可失败。与其让孙老鬼得逞,不如与他拼一个鱼死网破。”李若风忖度道。
眼看孙幽星愈发立于不败之地,还满嘴大放厥词,李若风又气又急。情急之下,他朝李若飞使了一个眼神。
两人配合练剑多年,早已心有灵犀。李若飞顿时心领神会。
两人剑光乍暴,两柄长剑宛如蛇走龙游,须臾之间封住了孙幽星周身十八道死穴。这正是灵蛇剑里最辛辣最霸道的一招“翻江倒海”,也是李氏兄弟最得意的最致命的一招。
“孙老头败了!”闵老大惊呼道。
他话未说完,突然,眼前耀眼的一片剑光消失了。
“啪、啪”两声响,李若风和李若飞二人同时被孙幽星双手抓住抛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以闵老大老江湖的老道,眨眼之间竟看不出孙幽星是如何破了李家兄弟的杀招。
血,猩红的热血。两条细细的血线从孙幽星的手臂上滑落,滴落在地板上。
面如死灰的李氏兄弟拾起跌落地上的剑,对视一眼,转身离开。
他们知道败了,败得如此的彻底。
失败本身就是一种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