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长悠长乐

霁月欢 霂十五的小小 1840 字 17小时前

各处乱糟糟的,淳于慕应已是堪踏了国师府中的布局,虽是一路疾跑,拉着阿月,阿月拖着长悠,跑的但仍有章法。

阿月跟着跑,还没有来得及问,淳于慕是何时、如何进入到这国师府中,又计划如何去从那婚宴正主——国师府少主手中,救下淳于弋,他却已经,趁着眼下国师府中,正忙着救火的忙碌时候,众人无暇顾及其他,加之这日各处布置也正好作为掩蔽,将阿月二人带到了一处僻静之所。

偌大国师府,府院层层,亭台楼阁,不知道绕了几个圈,阿月在一处似是废弃了的偏厅背后,借着一棵茂盛的松木,将二人的身形完全挡住。

淳于慕穿着同许多客人一样的衣服,此时也不易被发觉。

算是暂时心定。

看外头浓烟阵阵,且各色声音混杂,即使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嘈杂之音仍有传入,看来火势不小。

淳于慕如何做到的,阿月实在有些好奇,但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便没有问下去。

安置好阿月,以及仍被吓来失魂的长悠之后,淳于慕微微躬身,眼睛正可平视阿月,双手扶在阿月的肩膀上,认真地告诉阿月:“我还得去救弋兄,之前厅上之礼时,我见弋兄似是被药物所控制,如今仅凭他自己或许无法脱身。你们暂且在此处等我,外头虽乱,但守卫却加重,似乎是在等着谁自投罗网,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听完淳于慕一大段交代,阿月感受到那手掌,隔着一层薄薄舞衣传来的温热,点了点头:“你去罢!我们不乱跑。”

然后将紧拉着长悠的手放开,转而从肩膀上缓缓拿下淳于慕的手,转握住,道:“你且小心些!”

淳于慕看着阿月握住自己的手,又盯着阿月关切的眼神,此时无声胜有声,此时胜却人间无数,笑着柔声道:“自然,你忘了吗,我有宝物护身。”虽然这宝物,暂不知道何时何地出现。

阿月想说,她也有,但淳于慕已经闪身入了黑夜。

此时,似乎还没有,从方才那人粗鲁的举动中清醒过来,只是毫无意识般,被拉着跑了一路至此的长悠,一直失神发抖的长悠,突然长舒一口气,身体颤抖的力道小了些,但抓住阿月的力道却更大了,定住一般,眼睛瞪着,大口喘着粗气。

无助、惊惧、惶恐的情绪堆在脸上。

她身量瘦弱,还不如阿月,方才那段对她来说,已经足够惊心动魄,阿月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也一只手反握着长悠,一只手缓缓抚摸着她的背脊。

这跳舞所穿的红衣,虽有两层,却实在单薄,阿月将自己身上的那层披帛褪下来,再围到长悠的身上,而自己将那弓箭化作的步摇,取了下来,借由这松开的满头的长发,落在腰下,披在肩头,勉强取暖。

步摇紧紧握在手中,瞬间变作了曾经,最开始见到的短刀模样。

“长悠,没事了。”阿月轻轻道。

长悠听到阿月的声音,慢慢转过头,看着阿月。妆容乱在脸上,破碎不堪,长悠的眼泪终于在此时倾泻而下,但因内心恐惧,仍是不敢发出些什么声音,只是颤抖着嗓子,同阿月低声哭诉道:“姐姐……我之前也听过一些传闻,我姐姐或许就是这样没了的……但是,但是,我没有想到,会如此……会如此……”

阿月心中不忍,用衣袖替长悠一直擦着,脸上不断滚落的泪水,却如何也擦不干净。只能柔着声音说:“没事了长悠,我会带你出去,出去之后,你就回家好吗?”

“回家?家……可是,姐姐,我早就没有家了……”

“为何?除了姐姐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长悠滚落的泪珠更大了,无力哭诉道:“父亲不知为何开始滥赌,败光了所有家产,母亲为了不让他卖掉我和姐姐,他竟然还将母亲残忍杀害……我姐姐,她叫长乐,其实是为了保护我再不被卖掉,趁着父亲酒醉之后……一刀割了父亲的喉咙……我……姐姐她害怕,带我逃到了兴尧城。又为了养活我,才去舞坊跳舞……姐姐,我早就没有家了……”

这般往事,让阿月不太容易动容的心,此时也揪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