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画风却有些与众不同。尽管幽冥除无梦城范围内的地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乌炙居然还有心情晒着月光整理藏书阁里的书册。
一旁的海棠被乌炙随手用书挡住眼睛,不安逸地撅了撅嘴:“干嘛呀,我又看不进去这些东西……而且看懂了我也学不来啊?”
“瞧你,”乌炙将书册分类整理进箱子里,一边忙碌着还一边调侃起了海棠,“以前还装模作样地劝小念读书,其实自己也是个不学无术的。”
“那怎么了嘛,我学不学术不术的你还不知道吗?”海棠就差在地上打滚了,但一想到要是撞倒了这一箱书册,乌炙可是要跟她拼命的。
“我也许不知道,但柏棂总知道吧?”
“……好端端地,提他做什么?”
曾几何时,他们三个也是这北桥宫的欢喜冤家,直到那场战争彻底使他们阴阳相隔。可乌炙总不会平白无故戳海棠的伤口,她提及也不过是为了让海棠快速正经起来。
乌炙看着海棠眉眼间的落魄和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刻痕,她还是问出了那些话:“我腿脚不便是事实,但你明明还有机会。你可以去找小念,我们不应该在这种时刻还让他失去……”
“什么时刻?”海棠反问她,却又一起沉默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海棠戳破了最后的防备,“你其实也早知道了吧。”
乌炙突然有些后悔提起柏棂了,正经起来的海棠她总是不太适应,以至于她也装模作样地翻看起了书册。
“那些孩子们是好心,但纸总包不住火。”
叶哲就在幽冥郊外被害,北桥宫的消息就算再如玉轮那群人一样延迟也早该收到消息了。唯一的区别就是,她们早就经历过更为惨烈的死亡了,她们已经有能力在死亡面前强装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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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是这样无情的变故,也让海棠做出了镇守幽冥的决定,也会令突然慌张的乌炙红了眼眶。
“说那话的其实该是我,”海棠仰在椅背上,于是泪花也逆着回去了,“你本可以跟着他们离开,去见见那孩子最后一面……你是他的先生啊,何必陪我一起送死。”
“何必呢?”乌炙毫不掩饰自己的慌张,但哪怕鼻尖已经泛红她也还是诉说着自己的愿望,“我曾有一双腿能替你和柏棂看遍尘世纷纷,如今你孑然一身、我残破难补,我又怎能让你独行黄泉?”
是啊,柏棂当时一个人走的来着。那家伙虽然看着冷冰冰的,但他其实最怕孤独了啊……
想着想着海棠突然笑了两声,连小鼻涕泡都出来了,还是乌炙拿纸替她擦干净的。
“在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灵界当年那群老家伙肯定都不会走的。他们心眼再怎么坏,却最是念旧的。”
海棠弯眉浅笑,仿佛还是几百年前那个被赶鸭子上架的北桥宫小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