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灵体的碰撞，使得整个城市上空的天地元气都如惊涛骇浪剧烈翻涌起来。

仿佛飓风扫过，激流冲击四方。

下一刻，李柃的身影凭空从原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血尸门鬼仙和毒尸门鬼仙先后重伤坠地。

“怎会如此！”

血影门长老失声惊呼，根本不敢置信。

铜尸门鬼仙也惊骇的看着这一幕。

因为，其中一人身上赫然有着被化血神煞所腐蚀出的大洞！

另外一人，则是鬼仙之躯都被打爆了。

为何会有这般的反转？

“这绝不可能，除非……除非我们的感知被彻底迷惑了！”

血影门太上长震惊道。

直至此时，他鼻中异香浮动，这才恍然发现，四周洋溢着此前未曾察觉到的香气。

作为新兴的仙门，积香宗广受各方关注，他这样的大修士也曾品鉴过对方出产的香品，竟依稀从中辨认出了经典香方之一的幽梦香与迷神香。

除此之外，还有几种说不出名堂的奇异香气。

这些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特殊的灵香，持续不断影响着自己的心神。

如同梦中惊醒，困顿之感飞快如潮消退。

他终于看清楚了，现实中的桑庭城不知何时化作了一片废墟，大量尸仙宗囤积在此的尸傀，鬼怪尸横遍野。

从那满目疮痍的残迹之中，依稀可见自家神通法术造就的效果，因为那些腐尸当中大半以上都沾染着被剧毒煞气或者化血神煞侵蚀的痕迹，有些则是此前五行法术轰击烧灼所导致。

血影门太上长老顾不上震惊，食中二指并拢，凭空斜划，祭出一张秘符。

随着这方符箓的燃烧，他的额头隐隐有血色眼瞳状的怪影浮现，背后血魔法相也如同巨人立起，睁开了独眼。

轰！

血光冲天，透彻幽玄，在这股自身力量与外物之助叠加到极致的时候，他终于看清楚了周遭的真实。

“这些是什么？”

血影门太上长老身躯一震。

他依旧不见李柃身影，但却看到了一股如幻如梦的光华萦绕在四周。

那股光华仿佛拥有着自己的生命，随着法域铺展明暗交替，如同在呼吸吐纳。

他的鼻窍早已自我封闭，但却依旧闻到了其中散发的香魄。

目视之下，通感传达，巧妙绕过了修士的防御手段。

血影门长老赶紧闭上眼睛，但却还是无用，四周微风轻拂，仿佛把丝丝缕缕的香魄游丝传递了进来。

“五感六识，乃至精神意志……都无法抵御这种手段！不，甚至连回忆，都能生出香念！”

“原来，我们从接触到这具化身开始，就已经被迷惑了！”

他不愧为元婴层次的前辈高人，竟然从李柃希夷幻身的种种表现看穿了其本质，知晓此间的诸般奥妙了。

可越是如此，他的心情反而越发沉重。

因为李柃的手段其实不复杂，只是把心传香念做到了极致，强行将混合着迷神香与幽梦香的香魄送入自己几人识海。

在其掌握的法则之力加持下，这些香魄的穿透力达到了无以加复的地步，乃至于众人连丝毫感觉都没有就中招了。

李柃看到血影门太上长老的神情变化，感受着对方复杂多变的人香气息，明白了他心中的惊讶和震撼。

于是道：“这一神通的确是由多种手段糅合而成，乃是我如今香道成果的集大成者。

一法既出，所向无敌，就算你能看破，也无法可解。

更何况，你连看破都做不到。”

他淡淡一笑，对自己的手段拥有着极大的自信。

随后他便见到，对方不出意料的拼命催动法力，并以法域护住了自身。

紧随其后，血影门太上长老全身上下的肌肤开始渗出鲜血，整个人都如同剥了皮的厉鬼一般狰狞可怖。

浓烈的血腥味在其身上蔓延，竟然迅速冲淡了自己施加于其脑海的气息，从虚实相间的梦幻之境摆脱出来。

“以法则之力对抗法则之力？”

李柃微微颔首，并不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