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婵站起身来，长舒了一口气，望着那轮明月，有些唏嘘，世间的一切都是会变的，再美的花也会凋零，再鼎盛的时代也会落幕，再惊艳的人物也终将会逝去，化风化雨化山川，唯有这轮明月，古朴静匿的照过万古，也将照亮更久远的未来。

“吾道不孤。”姜婵轻声开口，回应那位早已消逝在岁月中的前人。

正当姜婵唏嘘感慨之际，传来少司命的低语，声音凝重，略有惊疑：“姜婵，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姜婵一愣，凝神去听，还真听到了一些古怪的声音，凄凄幽幽，是个女子的声音，像是某种上古的语调，忽高忽低，尾音拉得很长，忽左忽右，难以确定声源，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声音是从水泽的方向出来的。

“好像是，歌声。”姜婵眉头皱起，暗自戒备。

“是狐歌。”丹阳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婵心头一松，转回头喜道：“前辈！”

丹阳子与肖潜刚从龟壳中走出，虽然脸色依旧不算太好看，但明显没了之前的颓态，多了几分神采，少司命眼眶一红，又要掉泪。

姜婵很识趣的退开一些，给两人留出空间，靠近一旁的肖潜，小声问道：“你还好吗？”

肖潜摇头：“我没事，只是师父的伤可能有点麻烦，眼下缺了一味药材，还需要离开东荒之后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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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宗和神农谷山门已闭，如果是稀缺药材的，倒是可以往东皇阁一借。”姜婵道。

肖潜点头：“我和师父也是这么想的。”

“对了，先前前辈说的狐歌，你知道吗？”

肖潜挠了挠后脑，表示不知。

“传言狐族善魅歌舞，狐族四脉虽一向以涂山氏为首，但要论起名声，当以青丘氏为最，仙古以前，青丘狐就已经存在，世居东荒大泽，自成一国，因其族人众多，又喜玩闹捉弄人，常常与凡俗人世间交融甚深，民间多有狐妖传说，青丘国中曾出过一只九尾天狐，后追随祖神女娲，再后来的故事，你们都已经听过了。”丹阳子娓娓道来。

“九尾天狐死后，青丘一脉没落，迁出祖地，而有人进入东荒大泽，若是迷失方向，就会听到有女子吟唱上古歌谣，有人循声而去，便再没回来过。”

“因他们消失的地方靠近古青丘国，有人猜测是当年死去的青丘狐怨念不散，异化不详，专门引诱外人前去送死，包括九尾天狐的头颅可能被封印在古青丘国的传言，也是因此而来。”

“这就是狐歌。”

从大泽深处飘荡出来的歌声还在继续，缥缈不定，忽高忽低，四人一同望向水泽深处，那里有大量浮动的雾气，将深处的一切全部笼罩遮掩。

脚下的土地一动，姜婵一惊，太阴化剑气冲入地下，传来一声急切的高呼：“别打别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