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家两位顶梁柱般的男人聊过一番,确实让不安的心稍微平稳了一些。
但讨贼的行动,却没有那么快开始。
陆斌仍有不少事情得安排清楚。
第二日一早,陆斌就去了宝衣局一趟。
现今,京城宝衣局已经颇具气象。
比安陆的那个宝衣局阔气了数倍不止。
高盖三层阁楼,低陷三丈湖泊,俨然是京城之内,平民里最顶尖的格局。
门前有名士留字,唐伯虎丹青,文征明字帖,皆为真迹无疑。
院后有大匠操刀,水榭建亭台,假山缀美景,一步配一景,正可谓金石入水而无声。
不过,很可笑的一点在于,这样的建筑,这样富丽堂皇的“平民”型建筑,在京城之内还有不少......
现如今的宝衣局已经不再具有交易的功能了。
它完全排开了商人这个群体。
在安陆时,宝衣局曾推出过贩售成衣,买卖皮货的生意。
这一度被视为,被视为...他们的希望。
仍能够记得,婶娘她们几个妇人,在学习手工织布做衣时的兴奋,在晒制野兽皮毛时的小心,在交换物品置办家里物件时的自豪......
只不过,都没有了。
一场近乎于玩笑的悲剧。
......
似乎正是因为人已经消失不见了,所以那些短暂而美好的场景,便如同烟一样消逝了罢。
......
收拾好感叹的心思,陆斌径直进入了宝衣局之中。
事实上,陆斌现今与宝衣局之间显得颇为格格不入。
这主要是因为朱厚熜那个抠门的家伙,连一点儿银子也舍不得多扣出来点儿。
这直接导致,原本在安陆还能穿得起锦缎小褂的他,现如今最好的衣裳就只是,素衣白布制的小袍里衫了。
而如今在宝衣局里做客,喜好吟诗作对的人都是什么人呢?
说句富贵,都是侮辱里面的读书人,再庞大的富贵又怎么能与权力相比拟呢?
家里低于六品的,怕是连门槛都踏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