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牛凑到王氏身边坐下，专注而温柔地看着王氏，嘴角一直含着笑。

王氏手上的动作不停，微斜眼瞥了眼程大牛：“我涂个脸有什么好看的？你晚上看早上看，天天这么看，还没看够？”

程大牛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帮王氏把鬓角的一缕头发别在王氏的耳后，嗓音含笑：“你是我千辛万苦娶回来的媳妇儿，我钟爱你，自然要早也看、晚也看、日日都看，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因为看见你，我就高兴。”

王氏揉脸的动作慢下来，她有些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身子，脸上浮现出了羞红。

“又说这样的话，都老夫老妻了，一大把年纪，也不嫌害臊。”

“你是我媳妇儿，我害臊什么？”

程大牛下巴微抬，一脸的理直气壮。

王氏又羞又窘地嗔了眼程大牛：“在外跟个闷葫芦似的，就该让他们看看你私底下的模样，我看啊，阿晚有时候说话跟抹了蜜似的就是随了你！”

说完，王氏揉着手起身，向床边走去。

“嘿嘿。”

程大牛嘿嘿笑了两声，屁颠屁颠地跟上王氏。

人的命真的很难说。

这边和乐美好，丁氏那边却是痛哭痛苦。

两刻钟后，林狗娃院里的哭声才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表少爷，夫人安排我们准备了热水和汤饮，可要现在给您送进去？”

屋内的林狗娃听到外头下人的声音，清了下嗓子，回道：“半刻钟后再送进来。”

“是，小的告退。”

外头的下人离开了，林狗娃用袖子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痕，从地上起身，然后把丁氏扶起来。

“哎呦，你姑奶奶他们肯定是知道咱们在这儿哭了，咱们刚刚的声音那么大，不能影响你姑奶奶他们睡觉吧？”

丁氏双眼红肿，脸上带着慌乱。

林狗娃顺了顺丁氏的后背，用同样沙哑的声音安慰道：“没事儿，这院子间的距离远着呢，应该是下人听到咱们哭，所以去禀告了伯母。”

“真没事儿？你伯母他们会不会因为咱们大年三十晚上在府里哭，嫌咱们晦气，厌了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