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丈夫对此毫不知情,只以为她由于生下了类人血统的孩子,因此对类人也有了感情,因此变得亲近类人。
“你知道吗,我第二个孩子,不是我丈夫的,当时我赌气选了另外一个类人,由于等级比他高,他没法反对,呵呵,我本以为报复他我会开心一点,但是根本没有。”
陈玉宁紧皱眉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三观总是遭到暴打,但莫名其妙的求知欲又让她没舍得打断阿姨的谈话。
原来阿姨名叫罗珊,她的丈夫,原本是她的老师,是个对通信工程满怀热忱与希望的男人。
他们原本是禁忌的师生恋,但校园偷偷恋爱的甜蜜,被一场实习毁掉了。
她们整个班,上了一辆不该上的飞船,辗转反侧,到了这个令她生不如死的地方。
“我曾经数次问他,是不是他把我老师吃掉了,但他说他就是,我不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罗珊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她宁愿原来的老师是被类人吃掉了,也不愿意被最亲密的人背叛。
那些对未来美好从憧憬还没来得及展开,就在这个茹毛饮血的地方戛然而止。
一整个班,到了伊甸园,反而开始互相憎恨,人们尤其恨她,认为是由于她,整个班才会被选中。
罗珊没什么能解释的,大家都身在地狱,互相攻击没有任何意义。
但处在地狱18层的人,自然会想把17层的人拉下来。
那些不幸没有通过资格考试的同学,直接落入伊甸园,成为类人融合人类基因的生育工具,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双重孤独,双重背叛,罗珊早把脉冲序列忘干净了。
她靠在陈玉宁身边,跟陈玉宁吐槽:
“十万人,20多年,一次都没团结起来,人类已经没有希望了!”
陈玉宁沉默了。
即使自小求学远离家乡,她已经习惯漂泊,但自小成长在人类社会,很难适应极度野蛮的类人世界。
这种异类的感觉,令人惴惴不安,然而周围并没有可靠的同伴可以寻求帮助,大家都只是在挣扎求生,看不到希望,人也不会选择团结抵抗,只会朝着强势的一方滑落。
三观,灵魂,道德逐一击破,然后彻底融入此地,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现异类终究无法融入。
身为异类这一条,足以击毁那些渺茫的安全感。
“博士,该走了!”
待得太久,一只长得像个四驱车的类人过来催促罗珊。
罗珊也沉默了,她像是网络不好网关断联一般顿了两秒,才沉默的起身上车,赶去检修另一个端点。
陈玉宁原地吹了会风。